第40章(1 / 2)

“不严重吧。”周泯并不在意许淙,只说:“小孩儿嘛,哪有不生病的。”

程慕宁自然是相信荀白趋的医术,只是思量了一下,还是说:“备车吧,我去看一看。”

既然答应了许婉接她阿弟出城,人自然不能在她手里出了事。

周泯一顿,抬头看了眼雨势,正要开口劝驳,银竹就已经利落地应下了。他动了动唇,没敢多说。

到了裴府,因这趟来得突然无人相迎,程慕宁并不介意,轻车熟路地往后院走去。许淙被安排在最偏僻的院落,此刻灯火通明,侍女捧着盥盆进出。

小厮脚程极快得报了信,刘翁已经等在廊下,朝她行过礼,道:“天色已晚又下着雨,路上不好走,公主怎么过来了?”

说罢又道:“许公子方才喝过药,这会儿已然好多了。”

程慕宁颔首,进到里间,说:“他年岁尚小,我担心他病中闹腾。”

但是并没有,许淙很乖,安安生生地躺在病榻上。小脸已经烧得通红,汗津津的,嘴里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完整的声调,但那口型,程慕宁十分熟悉。

他在喊,阿姐。

荀白趋给她让了位置,程慕宁道:“有劳荀大夫。”

荀白趋温声道:“公主客气了。”

程慕宁用手探了探许淙的额头,那关心人的动作很娴熟,仿佛这样的事情做过无数次。她缓声道:“许淙身子似乎不大好,不知是天生有疾还是后天没养好,荀大夫可否能医治?”

荀白趋答她的话,“二公子已经吩咐过了,我这几日也在慢慢调养他的身子。他原本就有娘胎带来的弱症,比寻常人更单薄一些,但好生养着,也不是什么大事。”

程慕宁放下心来,这时见荀白趋从药箱里拿出一块玉塞进许淙满是汗水的手心里,许淙当即就握紧了。

荀白趋解释说:“是青金石,触感冰凉,握在手里可降温。”

他笑了一笑,“这是散热的利器,当年二公子从朔东回京,一连病了半个月,断断续续的起热,也是靠这个把烧退下来的,否则啊指不定烧成个傻子。”

程慕宁微怔,转眼看过去,荀白趋却已经起身去整理药箱了。

当年……

他的确是带了一身伤回京的,程慕宁记得很清楚,血痂都还挂在脸上。

见许淙无碍,程慕宁放下帷幔,缓步至桌前,问:“那年朔东打了败仗,我在宫里便听说裴公伤在了腿上,可惜走得匆忙,没来得及细问,不知眼下如何?”

荀白趋说:“腿伤也是老毛病了,好在裴公底子厚,能抗。”

程慕宁帮着荀白趋把笔墨收进药箱里,状若无意地问:“那裴邵呢?”

荀白趋笑说:“这个,如今不匆忙了,公主还是自己问他为好。”

程慕宁只得一哂,没有再问。

许淙的烧已经退了大半,程慕宁站在廊下,衣衫都被吹进来的雨打湿了,银竹撑开伞替她挡了一挡,说:“公主,小心着凉。”

程慕宁只轻轻“嗯”了声,远远望着那道垂拱门,等了半响也不见人影,她不禁垂头笑了声,从银竹手中接过伞,说:“算了,先回府吧。”

地上的积水很深,程慕宁走得小心,刚要迈过二门外,就听银竹“欸”了声,虎斑犬从后头嗖地窜了过来,直扑上来咬住了程慕宁的衣袖,嘴里还发出嘤嘤的声响。

“虎三,快下去。”程慕宁手中的伞一歪,雨水顺着伞檐滑到领口里,她把伞往前递了递,勉强遮住了虎斑犬,奈何它身上的毛已经湿了个彻底,蔫蔫嗒嗒像只瘦长的猴子。

还咬着程慕宁的衣袖不松口。

“这……”银竹见这雨愈大,不由着急,对远远跟在后头的周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