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在哪里,今日怎么没有见到殿帅的病案?圣上问起来,是谁去说?”
看袍服上的补子就知道他官大一级,是太医院的院正吴有宜,一把年纪正是要退下的时候,底下太医难免勤恳,即便这样忙碌也还要分出神来答他的话:
“珍妃的药差一味玉露丸,太医院没有,正让人去内侍省取了,圣上那边郑公公盯着人煎药呢。裴府的三个太医刚回宫就被珍妃宫里半道截去,这会儿估摸还在琼瑶宫呢。吴太医您也瞧见了,不是偷懒,人手真的不够。”
吴有宜擦着汗,叹气说:“知道了,皇后那里还病着,得派两个人去把平安脉。”
那个太医又说:“皇后那里向来是廖太医把脉,不要别人,连煎药都不让旁的人上手。吴太医,廖太医这是要高升了吧?”
吴有宜道:“我们只管给主子看病配药,其余事不该问的别问。宫里当差嘴要稳,升不升的不要紧,要紧的是自己的脑袋。”
话音落地,不及那太医悻悻应是,就见门外迈出个纤细的人影,绣鞋和声音一并落地,说:“怎么了,谁又要掉脑袋了?”
众人神色一惊,手里不管抓着什么都匆匆放下了,拱手行礼道:“公主。”
唯有吴有宜把头稍抬了些起来,惊惶地说:“公主怎么来了,可是殿帅?”
“不是,吴太医莫慌。”程慕宁笑笑,说:“本宫几日不在宫里,听闻珍妃出了这样大的事,便想亲自过来问一问。”
吴有宜松了口气,“是这样,珍妃娘娘她”
“不着急。”程慕宁打断他,说:“本宫胃疾隐隐发作,顺带叫孟太医给我瞧一瞧。”
角落的孟佐蓝心下一个咯噔,暗道不好,公主这胃疾一犯准没好事。
果然,三人进到后堂供人休憩的隔间,便有两名禁军牢牢看守在外。吴有宜余光一瞥,心下也反应过来,他瞥了眼孟佐蓝,轻轻叹了声气。
入了公主的眼,比入皇后的眼更有前途。
然而孟佐蓝此刻还不明白吴有宜这一眼的意思,只谨慎地坐在墩子上给公主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