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贴着患者信息,男人扫了一眼,确认名字无误,又左右探望走廊,才侧身进病房。
慢慢关上门的时候,传来幽幽女声,“黄飞。”
黄飞倒吸一口冷气,转头看,季婷正站在门后,不知道盯着他多久了。
是季婷,倒还好些,但他仍然心有余悸,也不懂季婷在这里做什么,压低声音说:“陈太,你走先啦。”
季婷看了眼睡死的陈晋荣,淡淡说了句:“很快就不是了。”紧接着走到床尾,对黄飞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黄飞摇了摇头,感觉无语又无奈,听说过救人要有助手从旁协助擦汗,他又不是真医生,对于他们,给死神送条命分分钟,快过煮面。
只是有人直勾勾瞧着,总有点心虚。
黄飞走到床前,随意抓起一个软枕,隔着被子压在陈晋荣头上,两手握拳死死压在枕头两侧。
被下的身躯逐渐开始挣扎,头因为黄飞的钳制而动弹不得,发出低沉的呜呜呜,想把手伸出来,却在慌张之下连被子出口都找不到,一条腿由于伤势受制,另一条拼命地乱挥乱蹬。
季婷紧张地看着床上人的剧烈扭动,曲起的指节发白,似乎忘记自己可以呼吸。
黄飞不敢松懈,一只腿跪到床边,更用力地压着,渐渐地,扭动变成抖动,最后在几次抽动后,黄液体透过床垫,滴滴答答,流到地上。
季婷被臊气逼得后退了一步,问道:“那是什么?”
黄飞缓慢地松开手,将软枕一抛,喘着气道:“尿。”
季婷瞪大眼,她不明白,看着黄飞。黄飞回望她,冷淡地说:“他死了。”
季婷想要上前掀开白被,黄飞拉住她的手臂,“死人相有什么好看的,快走吧。”
黄飞拽着季婷出病房,门一拉开,就被坐着轮椅的一人挡住去路,季婷脸色骤变,大叫一声:“鬼......鬼啊!”
黄飞也愣住,转头看了一眼病床上,静静躺着的不明木乃伊,喃喃自语道:“中计了,杀错人了......”
陈晋荣推着轮椅轮圈慢慢向前,四个马仔从两侧齐刷刷涌进,将季婷和黄飞围住。
季婷的双腿像被放了气般塌瘪下来,瘫软无力,像一滩湿泥,滑落至地。
陈广生和钟业随后也进了房间,陈广生不紧不慢坐到沙发上,钟业一把扯开厚厚被子,谜底揭晓,是前一段时间嚷着要陈晋荣一命偿一命的Kelvin父亲。
“季婷。”
轮子逐渐滚动到她视线内,季婷颤抖的头还没完全抬起,就被陈晋荣用那条好腿踢了一脚,“也不照下块镜,就你,还想要我命。”
季婷的上身像没有骨头的软布偶,顺着陈晋荣踢的方向倒,之后一直趴在地上,一声不吭,看不到她是否痛苦的表情。
他转了转脚腕,哼笑一声,讥嘲道:“阿业早察觉出不对路,我都觉奇怪,你又会突然间胆大成这样,连我都敢打,讲来还要多谢你们,捏死床上只老乌蝇,免得成日在街上嘤嘤嗡嗡,影响市容。”
陈广生在旁出声道:“两个过来。”
马仔两两一组,先是粗鲁地推着愣怔的黄飞,再去请名义上还是陈太的季婷,见她不动,用眼神请示陈公。
陈广生手一挥,短促地“嗯”了一声,马仔心领神会,揪起季婷衣袖的一角,拖拽下,她的细高跟发出很长一道“滋”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中,更显生硬尖锐。
陈广生问:“阿婷,唆摆你的人,是不是张泽衡?”
不知是不是吓傻了,还是被陈晋荣踢伤了,季婷的眼神空洞,不说话,只剩一副灵魂出走的躯壳。
黄飞这时回过神,全然忘记往日跋扈霸道,站在钟业的位置,让人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