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晶,他不可能抛下父母跑到大洋彼岸,而对于他们几个的离去,他有不舍、不甘,却不怨。
钟业身不由己违心行事的负罪感,天霞落入对方手中生不如死地折磨的痛苦,以及可能波及亲友的恐惧,让他彻底理解钟业的用心,为什么千方百计不许他插手。
他也明白一滴墨可以污染一整盆清水,可要想还原清澈,并不容易,往往还会洒得满身污渍。
历史最残忍的部分,是你的敌人在无形间成为了你的一面镜子,你摆手驱赶,他们招手相迎,欢迎你发掘隐匿深处的劣根性。
精神殒灭是比肉体摧残更为极端的虐待。
几个月过得像几十年般长,他不再莽撞冲动,即使他看上去还是个热血的青少年,充满活力。
进屋就见行李箱靠墙排列整齐,罗景语气透着失落,问:“都收拾好了?几时的飞机?”
天晶难得对他好声好气,“明晚午夜。”
罗景点头,“这次走了,不知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