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夜雨 张泽衡陈广生 2681 字 1个月前

可惜人这类生物,生命中循环代谢自大和自卑,掌握得了平衡的实属万里挑一,今日在正午阳光下批判过街老鼠周身病菌,明日逃窜于地下城寨指责世态炎凉,可以是同一人。

你对我错,我错你对,角度问题。

季语一个拥抱传达相同磁场,天晶补丁累累的心门经不起推敲,少女过早承受的生死离别生根发芽,毒刺森然的藤蔓长进肉中,在同龄人极力奔跑时她却难忍隐痛,如履薄冰。

天晶将季语的毛衣揪成一团,“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老天要这么惩罚我”

她边说边哭,被口水呛到,咳得头晕眼花,头靠在季语胸前,“我应该要坚强,换成我来照顾大姐,但我很怕。”

她怕不及大姐能干坚挺,麻绳专挑细处断,她的家人牺牲在风浪中也要砥砺前行,这一棒交到她手里,有了前车之鉴,她无法意识到她该尚在蜕变之中,因此对无法斩除超出她能力所及的荆棘而感到无地自容。

季语替天晶顺着气,说道:“傻妹,你都会讲是老天爷,又不是数学老师,答对标准答案有赏,答错就会罚,既然老人家老眼昏花阴晴不定,也就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罗景觉着自己的语气有些重,惶惶接着季语的话道:“无论如何,你不会是孤零零一个的,我们早是一家人。”

阿庆也出声:“阿晶,你平日叫我什么?”

阿晶泪眼汪汪望着阿庆,“姐夫......”

阿庆直击要点,“记住,你大姐过不过得了这一关,我都会是你姐夫。”

他到天晶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阿妹,你大姐事事要强,她要知道我们败下阵来,她走也不会瞑目。”

阿庆何尝不是进推维谷,他知晓天霞的求生意志不是源于美好憧憬,放心不下阿妹,才是更主要的原因,“今晚你大姐我来照顾,你去好好睡一觉。”

季语提出:“阿晶不如到唐楼住几晚,我们那边房间也够。”

钟业想将上层床打理出来让天晶睡,她却问季语介不介意同她挤一张床。

天晶与季语谈心,天晶讲述跟哥哥姐姐长大的童年往事。天霞天朗是龙凤胎,天晶自嘲她是漏网之鱼,“我大姐觉得我哥烦到透,完全不想再要个弟弟,还扬言要掐死我。”

天晶挪揄:“生出来是个妹妹,我逃过一劫。”

季语笑道:“她肯定嘴上说说罢了,我估她和你二哥也是吵吵闹闹。”

“是啊,不过一旦出事,替我二哥出头的也是大姐。”

天晶对小时候的事情历历在目,季语惊讶于她的好记性,天晶却道:“家中人多的好处,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忘了什么,拼拼凑凑互相提醒总能想得起来。”

季语想起了白春兰,除去频频在噩梦中闪过的几幕,脑中尽是空白页,语调夹杂淡淡失落,“的确如此。”

团结的家庭树大根深枝繁叶茂,而曾经的季语是一介浮萍,在时间洪流中飘荡流浪,记忆在原地停留,她被迫与之挥手告别。

夜晚十一点,独居老者吹奏萨克斯风,辞旧迎新的无眠之夜,你在继续思念谁,又在开始遗忘谁。

天晶不在,天霞无顾忌,戒断期的各种不适像蚂蚁在她体内建巢,她更加声嘶力竭咆哮以驱赶不速之客,手上柔嫩脆弱的新指甲,每每萌芽就被不受控制的碰撞摩擦无情摧毁,甲床失去保护发痒生疼,她哀求阿庆砍下她的一双手。

偶有风平浪静,昏昏沉沉睁开眼见阿庆为她洗漱换衣,第一次她好声好气要他解开绳索,不想他事事代劳。

附身的邪灵擅伪装,获得自由的下一秒便是冲出逼仄牢笼,为非作歹。

容器的尊严整洁不关她的事,厨房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