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3)

夜雨 张泽衡陈广生 3280 字 1个月前

其中一面墙前供奉着玄坛真君赵公明,降妖除魔,执掌财运。陈广生点燃三支香插入香台,随后从神位下的抽屉里拿出本子,放在两掌当中,嘴里念念有词拜三拜。

钟业站在他身后,直觉告诉他,能置于武财神下,值得陈广生如此敬拜看重,却又见不得人的,只能是一本帐,记录陈爷日进斗金,财运亨通的帐。

钟业不由得眼睛一亮,又在陈广生转身前迅速低下眼眸,与平日恭敬模样无异。

热毛巾搽拭手上檀香余味,陈广生努下巴示意钟业坐,“阿业,我身边不缺聪明人,勇字当头的更是一大箩筐,你知道我为什么格外看重你吗?”

钟业笑着摇了摇头,态度不卑不亢,他清楚陈广生话里有话。

陈广生把毛巾扔到茶几上,“你看似性格沉稳,实则野心最大,做事心狠手辣,但又最重情谊。”

“我第一次见你就看得出来......”

两年前,钟业在金花做侍应,到二零一包房上酒,正巧陈广生与几位堂口大哥谈走私分成,没谈妥,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

陈广生几十年前同他们的父辈同为堂主,就是没想到他们的阿爸老的老,死的死,就剩陈广生像金铜铁人,躲得过枪,抗得起炮,生不了病。半个身子埋入棺材的年纪,过海到澳门翻个跟头,回来就是“正当商人”,报纸标题都是

“系老爷唔系老野,航运魔术手凭空降临,掀起香江浪”

“陈爷,我老豆当年都叫声你做生哥,为你卖命,你现在反口不认人,说好分五成,到手只得两成,辛苦的事我们班兄弟做完,钱就你拿,你信不信一觉醒来死在万刀之下,无葬身之地啊!”

混江湖的向来牙齿当金使,有位堂主拉菲混茅台,酒气淋在怨气上,单脚踩到陈爷的红木太师椅,指着陈广生就开骂,拉都拉不住。

彼时的陈爷西装革履,怎会自掉身价,只摆手不与他计较,但也没有让步的意思,拍拍身上灰就要走人。

陈爷忘义如此,堂主火气更甚,掏出手枪,朝门口连开三发。酒后瞄准有失水准,一枪击中壁灯,一枪墙壁穿孔。

还有一枪直奔陈爷后脑。这时,钟业冲出来推开他,挨了那颗子弹。

肩膀的伤口血流如注,陈广生命人找来医生替钟业取子弹,油头粉面的男人从手提包拿出几沓“光頭佬”1935至69年的500元纸币,同步笑嘻嘻地警告钟业三缄其口。

钟业却上前对在沙发喝茶的陈广生,说:“陈爷,我不要钱,我想要条命。”

屋内人听罢脸色立马大变,齐刷刷举起枪口对准钟业,陈广生瞥他一眼,笑意真假莫辨,问:“想要我的命?”

钟业捂着还没来得及缝合包扎的伤口,疼痛令他汗如浆出,他用完好的肩膀擦掉汗珠,摇摇头,说:“我想陈爷给我条出人头地的命。”

陈广生望着他,“给我个理由。”

钟业坚定说:“我值得。”

陈广生挑起眉峰,嘴角上扬着嗤笑一声,语气轻蔑说:“你话给就给,香港地边个不想做上等人,港九高层的打工仔个个身光颈领,自命不凡,但假如我把这沓钱从屋顶扔落街,他们会跟见到都要绕路行的流浪汉一样,撅起屁股一张张捡起塞进口袋,因为在这里,钱最值得。”

“你最好谦虚点,不要过几年还未出人头地,先人头落地。”

说完,有人打算拉走钟业,他眼疾手快顺走茶几上的枪,陈广生来了兴趣,摆了摆手,身旁的人向后退了两步。钟业走到等候发落的堂主前,摸索了好久才找到保险,抵着堂主的额头,战战栗栗打出枪里剩下的两发子弹。

钟业揪着堂主的衣领,将他奄奄一息的身体甩到茶几,撞击把茶具都推倒在地,他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