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语问:“我老公也会弹琴,但他弹得好难听,你愿不愿意到我家住几日,教教他?”
季语又凑到她耳畔,故作神秘地说:“你听到没有,我的耳朵在喊救命啊。”
小姑娘被逗笑,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后来,七日延长至一个月,半年,一年,大使馆一直没有消息,暂住彻底变成长住。
刚开始的时候,她只有英文名,Lorraine,洛云是季语给取的名字。
季语觉得是缘分,洛云年头住进家里,不到两个月她就查出怀孕了,也是个女孩子,年尾出生。
生出来没几年,季语就后悔了,不敢相信世上能有这么调皮的小孩。
钟业却是早有预料的样子,对白晓晴的耐心,有时连季语都暗道佩服。
“爸爸!妈妈!起身了!”
大清早的,白晓晴兴冲冲地跑进父母的房间,整个人扑到大床中间来回打滚。
白洛云打着哈欠,拖沓着脚步走进来,顾不得想长软椅上为什么有枕头棉被,便一头栽在上面,闭着眼抱怨道:“你们管不管她,阿哥不在家,她就来烦我。”
季语翻了个身,被子掩过头,她也想抱怨,是哪位伟大的发明家,创造出暑假,简直是家长的头号敌人,尤其是养了个二十四小时精力无限的喇叭,这么一比,十大酷刑通通是湿湿碎。
白晓晴孜孜不倦地推季语,“妈妈,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们记不记得啊?”
季语的声音在被子下闷闷的,说:“冬眠的日子。”
白晓晴撅起嘴,“哼”了一声,扭过头看床的另一边,空空如也,她问道:“我爸爸呢?”
季语没有理她。
洗手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钟业开门出来,白晓晴张了张嘴,他就抢着说:“我女儿五岁大寿,不可能不记得。”
白晓晴像爬树一样攀到钟业脖子上,坐上他的肩膀,问:“那我今日能不能跳一节课,不去骑马。”
房内三人异口同声地说:“不可以!”
家中孩子多,季语整天扎在实验室和课室里,钟业的几间艺术品拍卖行,上了正轨就无需日日盯着,所以他近年来把重心都放在家庭上。
季语除了手握经济大权,有空和孩子疯玩,其余的事属于一问三不知。
分工不同,在教育上两人却极其一致,秉持着态度第一的理念。
骑马是白晓晴主动要求学的,没有特殊情况,不可以缺席。
况且,就指着这节课消耗她的精力,没有不去的道理。
白晓晴不知道,她只为了要求没被满足而伤心,一只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以表安慰,却逃不掉钟业说:“抓紧时间刷牙洗脸,迟到了被老师骂的人可不是我。”
把两个女儿都哄出房间,钟业躺到季语身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轻轻地说道:“阿莹,不要气了好不好?我不该同你起争执,都是我的错。”
季语甩开他的手,“你身上那股醋味散透之前少碰我。”
这时,白晓晴在外面叫:“我好了,可以出门了!”
季语深吸口气,压下火,好声好气地说:“去吧,我还想睡。”
季语伸着懒腰坐到饭桌前,白洛云早她一步,已经在吃了,她问女儿:“你爸还没回来吗?”
白洛云摇头,过了一会,一边咬了口果酱面包,余光偷瞄了瞄季语,一边问道:“妈,你跟爸,吵架了吗?”
季语愣了愣,状若无事般说:“没有。”
白洛云直接拆穿:“少装了,我又不是Maple得五岁,没有事你们才不会分开睡。”
白洛云敏感又细心,季语方才的态度不对,软椅上的床上用品也露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