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业的音量轻,语气却不容置疑,拒绝道:“不用,都给她。”
季语轻笑,在横线上签下自己名。
经理出去办手续,房间里剩他们两人,签了名就是板上钉钉,她还是问道:“真的不后悔?”
“后悔。”钟业收回腿,坐直了身子,准备放下咖啡杯,“经理的提议很好,不如我们下午签纸结婚,你将我名加回去?”
“这么大杯咖啡下肚,还在发梦,来,让我试试。”季语岔开话题,在杯子落桌前双手夺过,才抿了一小口,苦得她舌尖发麻,又偏偏没有水。
尝试过很多次,但一谈起结婚,季语不是装傻,就是转移话题,钟业预料之中的反应,没有太失望。
他看着季语的五官都拧在一起,自己的西裤也被她揪成一团,不免觉得好笑。
咖啡含在嘴里,吐不出来,吞不下去。无助之际,温热的唇贴合住她的,口腔中的苦涩逐渐消散,突然,门被拉开,季语慌乱地一把推开男人。
经理看到的时候,二人在座位上端坐着,唯独钟业咳嗽了几声,所以他并无发觉微妙的气氛,捏起漏拿的文件,说了句稍等,又出了房间。
两人这次都没说话,季语瞟了眼面向办公区域的百叶窗,将他们隔绝在内,她缓缓凑到钟业面前,说:“你从不戴眼镜。”
“以前,看不清楚是一件好事,”钟业伸出手,指尖滑过她的脸颊,“现在,想仔仔细细看你。”
“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怎么报答你。”季语垂着头,刻意放轻嗓音,没瞧他一眼,钟业的心神已然被她勾走。
季语若有似无地把玩着衬衫上的纽扣,被布料的主人扣住手,耳边传来他的声音,“钱都给你,命是赠品。”
“所以,即使玩腻了,不要送走我,好不好。”
98愉快
出了银行的门,暑气扑面涌来,还飘扬着叮叮当当的悦耳旋律,顺着一窝蜂孩童奔跑的方向看去,街边停了辆雪糕车。坐在遮荫的长椅上,季语心情愉悦,心心念的云呢拿软雪糕当话筒,说道:“这位先生,让我采访你一下,身无分文的感觉如何。”钟业捏着季语的手,由着她演下去,清了清嗓,对着话筒发表感想:“人生第一次食拖鞋饭,很激动。”季语捏着雪糕嘻嘻笑,没成想钟业趁她不备,猛地咬下一大口。她瞬间塌下脸,对方实实在在挨了她一脚。季语睨了钟业一眼,新晋富婆大手一挥,命他又去买了个朱古力口味。一手一个,心满意足。季语这次警觉得很,同钟业保持安全距离,只有看的份,于是他回到正题,说:“我会让律师来家一趟,把几套房产也转到你名下。”她随意点头,要钟业再尝一口朱古力,他难得不领情,说:“太腻。”天气热,吃的速度赶不上化的,得亏额外包了几层纸,没滴到衣服上。季语嘴巴忙,钟业同样没闲着,一会递纸,一会帮她撩起头发,想将腿边的牛皮纸袋拿开的时候,被她连忙阻止:“我看一眼。”钟业说:“别滴到了,你先食,回家看也可以。”季语摇摇头,三下五除二解决战斗,拍掉手上裤子上碎屑,拆开纸袋,资产转让的相关文件全在里面。她找到长条形的转账收据,薄薄的一张,在太阳底下可见纤维纹理,油墨印上的字迹更为清晰。季语数了好几遍,“千,万,十万......”两个逗号,七位数。一百万。还是美金。确认没有中暑眼花,她回到阴凉的树下,坐到钟业身边,问他:“这些钱都是你的吗?”钟业愣了愣,当即明白了,说道:“正当收入,不是赃款,放心用。”季语仍旧是一副怀疑的表情,不偷不抢,就一份死工资,存到这样的数额不太现实。钟业看透她的心思,笑说:“获取些投资的小道消息,不算以公谋私吧,况且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季语目瞪口呆,真心诚意地发问:“你看的是哪家中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