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还没走远,厂房就爆炸了,他......不可能活得下来。”
季语仿佛被抽出了骨头,裙摆沾地的前一秒,被天晶从身后托住手臂,重新坐回椅子上,她呆滞地坐了好久,突然站起来,往外走。
天晶叫住她:“莹姐!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陪你!”
季语这个状态出去,天晶是真怕她会做傻事。
季语站在鞋柜旁,没有转过头,手攥紧柜角,淡淡地说:“我去找他。”
阿庆拉住她,“他死了,炸成那个样,完整骨头都未必捡得到,况且你现在去,很有可能撞上张泽衡。”
季语不管,拉开门,“看看就知。”
仅仅一天,阿庆昨日还在庆幸季语的倔强帮了他大忙,今日就在因为她八匹马都拉不回的性格头疼。
但他不是钟业,对她没有事事包容的感情,也没有好言相劝的耐性。
于是阿庆扯过季语的肩膀,大力晃她,晃得她头晕,犀利的话语无情捅破她失神双眼中的幻想,“他死了!你理智一点!”
“无论他是生是死!”季语逐渐降低音量,最后轻得像一缕烟,却有着干净利落的轨迹,“我都要去接他。”
季语凝视着阿庆,打掉他捏着她肩膀的手。阿庆觉得,那双眼睛太有力量,盯着他,让他惭愧,让他心虚。
“道理我都懂,理智要占上风。”季语捂着左胸口说,“但每逢关键时刻,我只知道,他在我这里,占上上风。”
72朋友
荷里活道,中区警署。这里驻守的基本是英籍警官,作为有极少数华人踏足的地方,张泽衡一进去,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在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和纸张的摩挲声中,有个警长捏着文件走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用蹩脚粤语问:“你有什么事吗?”张泽衡高他一头,也没用正眼看他,说:“CID扣留了我的家人,现已满48小时,我来接人。”张泽衡用正常的语速说,在没有特地逐字咬清发音的情况下,警长的半桶水粤语明显不够用了,他皱着眉头说:“What?”张泽衡用英语重复了一遍。他说完,就对警长和煦一笑,云淡风轻在一旁的长椅坐下,悠闲地点了根烟。就因为会讲点中文,这种踢皮球的工作通常交由他处理,警长意识到张泽衡是块钢板,于是他抿了抿唇,捞起前台的电话,拨了个号码。欺软怕硬,世界通用的社交礼仪。过了接近两个小时,陈广生才从其中一间审讯室出来,看上去没怎么休息,神色掩盖不住的疲惫,举起拐杖的手都在颤抖。张泽衡上前,却没有去扶他,“契爷,手续都办好了,随时可以走。”陈广生双手握着拐,这才没有腿软倒地,他低声“嗯“了一下。听到后座门被打开的瞬间,张展国立即回头,笑容殷勤,“陈爷,辛苦了。”陈广生看到副驾驶多了个人,因困倦而低压的眉挑了挑,惊讶问:“你怎么来了?”张展国笑答:“毕竟来的是警署,我想陪着泽衡一同来,万一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来了却又不进去,就是要避嫌,既然不是真心要帮他,张展国此行的目的显而易见怕他儿子再少了什么部位。陈广生两根手指轮番敲着膝盖,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张展国心虚笑笑,赶忙生硬地转换话题,问:“不过是两个人失踪,还要搞到请陈爷到大馆调查的地步?”“不见的是鬼仔,督爷的两个侄,当然要上心。”陈广生叹气,“讲就讲港英政府,港字排头,认清现实,他们浅发碧眼的才是宝,我们黑发黄皮的,草而已。”张展国不解,试探着问:“难道......”“是陈…
荷里活道,中区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