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阮识一直努力扮演没有存在感的电灯泡。

白季走后,彻底剩下他和方执亦了,两人对视一眼,气氛莫名尴尬起来。

“呃……你的手还疼吗?”阮识率先挑起话题。

手腕还隐隐泛疼的方执亦放下手机,转而去拿一旁的本子和笔,换写字代替说话。

他单薄的背微微弯曲,写字时神情温柔专注,阮识望着青年的侧脸,一向性子急躁的他竟出奇地耐心等待回复。

病房里很安静,白季特地交代过不要发出大的声响,怕惊到方执亦。

当时阮识还觉得是不是太过了,平时他和谁相处都是大大咧咧的模式,就算是他以前的病人,他也用理性的思维对待,并不会产生怜爱的心理。

直到真正和方执亦相处时,他会不自觉把对方当作易碎脆弱的小兔子,小心又谨慎,且没有丝毫察觉出这样的转变有什么问题。

本子被推到面前,上面写着:不疼了,谢谢你的关心,今天麻烦你啦。

阮识看完连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你是我的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方执亦一愣,朋友,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朋友这两个字了。

明明八年前很多朋友的啊,现在全都没了联系……

手腕处的伤口疼得更厉害了,方执亦自嘲般苦笑,在本子上写道:谢谢你愿意和我做朋友。

“客气啥呀,我跟你讲,想做我阮识的朋友门槛可是很高的,除了我家桐桐,你是第二个我主动结交的朋友,就连白季!也是当初他来求我和他做朋友的。”

阮识一顿输出,绘声绘色地描述白季是如何求他的,说到最后,直接把方执亦逗笑了。

阮识如释重负,跟着笑起来,“所以,如果以后白季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必会好好教训他!”

方执亦:好呀。

“放心,从今天起,我将是你坚强的后盾!不管是白季还是其他的谁,要是他们敢来欺负你,我肯定第一个不放过他们!”

方执亦虽然知道对方如此夸张,哄他高兴的成分居多,但依旧感到开心,心情久违地放松,连方才突如其来笼罩在心里的阴霾也一并消散。

阮识话匣子打开了,他继续给青年讲自己上学时的搞笑经历,一直到太阳落山,他还在滔滔不绝,中途才喝了几口水。

方执亦笑盈盈地靠在床头,有时为了配合对方,还会做出惊讶、然后呢、期待后续的表情,情绪价值满满。

实在说累了,阮识停下来,瞟了眼外面,似乎不热了,他说:“想去外面转转吗?我推你出去走走吧。”

方执亦:可以吗?

阮识问道:“怎么这么说?”

方执亦:我看这几天白季总派人守着这里,我们出去,要不要给他发个消息?

阮识瞪大双眼,他记得他来的时候没看到人啊。

他快步走到门边,将门打开朝外瞄,果然看到有人坐在走廊椅子上假装在忙自己的事,实则关注着这间病房的一举一动。

简直就是人形监控啊,最讨厌被监视的阮识汗毛竖起。

这么夸张……算了,也不夸张,能理解白季的心情。

不过,方执亦每天都待在病房里怎么知道的?还表现的这么平淡,难道不反感白季这么做吗?

阮识打量起病床上青年的表情,好像没什么异常,他不确定道:“你……不讨厌白季这种行为吗?”

方执亦写道:不讨厌,我知道他怕我再自杀。

“什么?莫非你的手腕……”

方执亦轻轻点头。

阮识不可置信,白季只和他说方执亦受了点伤,还受了刺激,不能开口说话了,让他帮忙照顾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