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带她到卫生间简单洗一洗,那乳白的水槽瞬间染红。
猩红映入眼帘,血腥味弥漫开来,她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也松了下来。
抬头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一身金色高定晚礼服,穿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大明星走红毯也未必比她穿得更好看。
可惜那么华丽的礼服上,全是猩红的血迹。
渗人极了。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笑了起来。
把小姑娘吓一跳。
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不知道哭什么。
可能是哭自己大仇得报。
也可能哭自己的人生就此完蛋了。
也可能哭自己就此解放了。
这糟糕的人间,她不玩了。
下辈子也不来了。
卫生间点着蚊香,厕所的味道混合着檀香。
小小的空间里,像小时候打雷后躲被窝的感觉,突然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小姑娘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姐姐,你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哭吧,哭累了我们再去看医生。”
她蹲在厕所哭了许久,哭到没有眼泪了才出来。
小姑娘拿纸巾帮她擦眼泪。
又沾湿纸巾帮她擦脸。
她的人生很奇怪,明明很苦,但是在最没有希望的时候,总会出现温暖她心灵的人。
“小姑娘,谢谢你。”
小姑娘扬起弯弯的眼角,指着胸口的徽章:“不用谢我,我是志愿者啊。”
小姑娘带着她回到医生的诊室。
医生先看她的眼
睛,后看她的报告单:“右手没事,只是脱臼,左手轻微骨裂了,问题不大,养十来天就好了。”
说完医生摸摸她的手,动一下她的右手,右手就可以正常活动了。
左手打了石膏。
她处理完后,回到傅璟忱抢救室门口。
傅璟忱的人都不在了,她打听一下才知道被送ICU了。
她到ICU门口看一眼,傅璟忱了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
保镖不间断的在门口巡逻。
其他人都被保镖赶走了,但保镖却不赶她。
她找了一个值班医生问。
“请问ICU里面的病人怎样了?”
医生视线一直在病例上,头都不抬看她一眼:“你是他家属吗?”
“不是,我是捅他的人。”
医生手里的笔掉落,抬头看她一身的血迹,一点也不怀疑她的话。
“48小时脱离危险就没事。”
如果没脱离危险,人就没了?
“他会死吗?”
医生判断不出禾念安的话是想要病人死还是不想要病人死。
“这我不知道,看病人的恢复情况。”
她走回ICU门口。
心情很复杂,她那一刀是奔着要傅璟忱的命去的。
但她刺的时候知道,西餐用的餐刀很钝,很难刺穿心脏。
傅璟忱再加一把力度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