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他的?声音低下去,苌濯轻轻用手盖了?一下脸颊,仿佛是在抚摸他脸上那道贯穿整张脸的?伤疤。

它现在已经从暗褐色转为苍白色,但仍旧不能说不醒目。

即使?有?这样的?疤痕,他仍旧可以称得上令人目眩神迷,嬴寒山能想象到在他脸上留下这道疤之前是怎样的?如玉少年。

或许是她注目的?时间太久,苌濯抬起头来与她对上视线,他有?些误解了?她眼神里惋惜的?意思,淡淡笑了?笑。

“不可惜,”他说,“这是我自?己做的?。在军中有?这样一张脸是祸事,毁掉保险些。空有?这样一张皮囊却?羸弱无力,什么都做不到,那不如连这张皮囊都不要有?。”

“之后不会再有?之前那种事情了?。”嬴寒山说,“你现在不是什么都做不到,如果以后再有?人夺去你的?家人,友人,逼迫你屈膝为奴,那么……”

那双明黄色的?眼睛认真地盯着?他,有?一瞬苌濯以为她会说那我会阻止他们之类的?话。

“那么,”嬴寒山说,“你就?亲自?动手,杀了?他们。”

第052章 可为我妻

一件事顺利,只有几种方式顺利。

一件事不?顺利,有千万种方式不顺利。

临来蒿城之前苌濯就预料到韩其在交割这事上肯定是个拖字诀,能拖到生了变数最?好?,没什么变数也抻着。

抻着不?是好?事,但也不?会砸了锅,病得奄奄一息的老人家就在床上抻着,这群人?在官府里抻着,整个?颐朝就靠着这么一点残存的气数抻着。

淡河这个?情况由不?得蒿城抻。

嬴寒山对庶务不?精,终南仙人?也好?二十一世纪来客也好?,在古代待上一年半载锻炼出来的水平远赶不?上这群为官场培养出来的人?才。

她索性?扬长避短,把事情丢给其他人?,自己?一个?人?变成狸猫在房顶上蹿。

韩其当然派人?去看着她了,但不?管是谁看着她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她天天在屋子里睡大觉。

每天早上嬴寒山早起在院子里转一圈,随便抓住路过的谁扯两句就回去大门一关,直到午饭才再次露脸,拿着筷子戳两下送来的饭就让人?端走,晚饭照旧如此。

虽然蒿城是很期待这群来的人?天天躺着不?干活的,但嬴寒山这个?物理意义上的躺还是吓着他们了。

她当然没在躺。

关上门落好?锁之后?嬴寒山就从房顶出去,沿着院墙离开?这幢私宅。

她长身?,形容称不?上美丽,体态也并不?像是这个?时期的女性?,当换上那?身?在淡河行医所穿的衣服,用斗笠遮住面孔时,在旁人?眼中与一个?浪迹四乡的游侠儿没什么区别。

蒿城的军备与独立之前的淡河相差不?大,并没有太多从属县城的武装力量,一班衙头?和守兵抓抓贼打打强盗还行,真打起仗来有点玄乎。

也不?怪韩其不?管谁来了都滑跪,现?在的他是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打不?过。

……但也不?尽然是这样。

蒿城外面那?一圈一圈的坞堡不?声不?响,不?论是那?三?个?叛军来了还是现?在淡河人?来了都没吱一声,它们就像是埋在草丛中的马勃,绝大多数时刻安静得像个?死物。

但如果一脚踩到马勃上,它会立刻像是炸弹一样爆开?,这些坞堡也一样。

它们豢养部?民,拥有私军,真联合闹起来能干涉一个?小地方的政权走向。

到目前为止他们没对裴纪堂接手这里做出任何表示这不?是个?积极信号,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应该拐弯抹角地派人?来拜会淡河使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