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2 / 2)

起,被血染成暗褐色。

一股反酸的郁气涌上嬴寒山的喉咙,她的胃在这?一刻收缩绞紧。

“不?是吧。”她听到自己喃喃自语。

“是白门那边的乡里。”杜泽说。

世界上最残酷的计数工作就是数尸体。

或许数敌军尸体时会好一些,数字转化为战功的兴奋可以掩盖住其他的一切。

数自己人尸体时也没那么难过,至少在最开始的那个瞬间,可以把?自己的同?袍当做数字,不?考虑他们?是活人,只考虑我们?的队伍损失了多少,我们?是胜了还是败了。

但现在没人能把?这?一盒子?手指当做数字。

它们?大多数弯曲着,是被砍下后的肌肉痉挛,这?意味着它们?是从?活生生的人体上被斩下来的。

这?不?单单是挑衅,更是威胁寄来盒子?的人在威胁这?个军队中的一些人,你们?的家人活着,在我手中,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决定他们?的生死。

有明显是女性的手指上还染着蔻红色,可能是紫茉莉或者是凤仙花染上去的,有手指黝黑,皮肤松散,也有手指细而白皙,或许在几天前还牵着爷娘的衣襟。

嬴寒山觉得自己头皮发?炸,这?时候她应该尖叫,应该呕吐,应该开始尖锐地咒骂。

可肾上腺素升高?的瞬间她冷静下来,在有点?重影的视野里望向杜泽的脸。

他没有尖叫,没有呕吐,他像是一块石头一样沉默着,除去肩膀上压抑着的细微震颤。

血液骤然?涌上头顶又骤然?冷却的感觉让她站立不?稳,嬴寒山用力阖上眼睛又睁开,她明白了,现在她是没资格情绪激动的。

这?个军帐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资格诅咒,嚎叫,哭泣,哪怕在这?里的不?是一盒手指而是他们?之中谁的头颅或者尸体,余下的人也只能绷紧面皮继续做手中的事情。

他们?是这?个军队的核心,是所有军士的神?,任何时候都不?能崩溃。

嬴寒山默默关上了那个匣子?,退向一侧的帐壁,现在她很想找个地方靠一靠,但她还是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