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1 / 2)

“应当是用来吸酒的吧?”

“恁家吸酒用的饮器腕口大!”

这么吵吵嚷嚷着?嘟嘟囔囔着?,所有人动起手来,直管好做,弯管就容易裂,不裂控制不好上窑之后缩水的幅度也不合格。

战战兢兢大致试了能有十几窑之后,终于把模具的雏形和适合的浆料比定下。

陶瓷管道是内芯,隔水层,防止水浸染管体导致发霉,分节结构方?便铺设和更?换,但?是坚固性差,密封性也差,冬天?容易冻裂。在这层外面还需要有一层保暖,有弹性,且密封的东西。

于是催瓷匠烧管子的官吏们还没歇一歇,又卷起裤腿往山区跑,逢人便问:“此地有没有杜仲树呀?”

沉州产杜仲,农闲时靠山的村落会上山割杜仲皮晒干了卖钱,这群官府来人不但?要杜仲皮,但?要杜仲的枯枝,种子和枯叶,这成堆的东西运回去,用碾子细细压碎了盛在坛子里发酵,再投进烧得半开的碱水里搅啊洗啊的,熬出来肉皮一样软塌塌的东西就是杜仲胶。

用杜仲胶封好瓷管子的接口,再在上面匀着?涂一层,最?后套上竹子,用胶填满竹子和瓷管之间的空隙,再在竹子外面包一层上了漆的麻布,水管就做好了。

她把第一份成品和结构示意?图送去给无宜,得到?了一个“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殿下在想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的评价。

这是夸她,因为无家立刻派了人手过来和乌观鹭对接,一面负责改良图纸,另一面负责计算架设线路,当嬴寒山在船上看这份“寿司手卷”的时候,第一批管子已经从窑里抬了出来。

那些满身白色灰尘的匠人们扎着?双手,眼看着?这裹着?胶的管子从河边延伸到?田间,一股清水潺潺地从管口吐出。即使这管子七扭八歪,中间不知道爬了几个坡,过了几条沟,那清水仍旧流得又稳又从容。

殿下召来了龙。他们窃窃地议论着?,殿下让龙附在了我们烧的瓷上!

而船上的嬴寒山折起图纸,放在一边,拿起第二张。

这张纸上的东西简单多?了,是一匹马悬挂着?两个铜环,骑行用的马镫。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嬴寒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的骑兵没有马镫。

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怎么骑马,即使骑也是靠着?肌肉记忆,不依靠马具,另一方?面是因为淡河全是一群穷合伙人,骑兵这群宝贝疙瘩平时都收起来不用,她检阅和思考的次数也少。

直到?乌兰古部来到?这里,她看着?她们的单边马镫,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这个年代,马镫没在中原普及啊!

即使是已经被蝴蝶掉的五胡乱华,依靠的也不过只是辅助上马的单边马镫,马上骑射全都依靠种族天?赋。

嬴寒山不知道没有马镫的平朔军有没有这种种族天?赋,她倾向于好事不能全让第五靖占了,他们没有马镫,在马背上的弓箭准头?就不够好。

在打北方?之前,她横竖得让手下的所有骑兵都用上这东西。

两张图纸被折叠在一起,仔细装进一边的匣子里,原本匣中的书信被她拎出来,连着?半截儿剑穗。那书信是锦封,纸上字金钩铁划,刚刚送到?她手里还没拆她就知道这信来自于第五靖。

这是一封隐晦宣战的信。

“昔君寓身乡野,单骑而过辕,孤感君之恩义,奉君以将位,许君以千镒。知君终非池鳞,今日之事,岂容慨然哉。闻君得冕,僭而称主,旧未同袍,今非同道。孤虽踞军于朔,终为颐臣,今君易帜,无复他路可言也。”*1

信拿嬴寒山称王这件事做引子,算是和她提了提之前那个约定。两边终究要打一场,要么第五靖被嬴寒山斩于马下,朝廷可以直接投了。要么第五靖抗住了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