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就是这样一头动物。
裴纪堂告诉过她,杜泽带的这群人里,有一些曾经是白门湾的海匪。
这些人活得?下去就做渔民,活不?下去就去刀口舔血,随海浪起落,从无?定数。
杜泽在淡河县城落脚了,有一些和他熟识的年轻人听了他的话来?到这里,收起他们的勾爪和门板刀,为了“不?给杜阿兄丢脸”而安安分分地活着。
现在,其中之一就在她眼前?。
“林孖,”他问,“你们来?了多少人?”
“我们兄弟几个啊,还有其他的……”他掰着指头数,除了跟着杜泽上战场的那二十?来?个队长,孩子们也有一些,但几乎没?有老人。嬴寒山点点头,一个有些冒险的想?法?在她脑中成型。
以这些人为引线,能不?能让更多的白门湾人来?淡河呢……
“哦!对了!”林孖的一声喊打断了嬴寒山的思绪,“你救了我们的阿兄,我们应该拜你!但是拜阿姐的话,论?年龄就低阿兄一头了。”
这一排人站稳,在嬴寒山来?不?及阻止的目光里,阳光开朗地一起喊出声:
“姨妈!”
啥啊!
夜幕沉沉地坠下了。
空气中还有隐约的古怪味道,那是焦糊味混合着血腥气的产物。
行军途中没?人能很仔细地去清洗那些被烧过的辎重,于是这气味就鬼魂一样跟着军队到了营地。
项延礼已?经听人汇报过这次的损失。
骨折的马就不?能用了,他们总共折损了十?来?匹马,死?了几十?个人,其中不?少是在混乱中被自己人践踏致死?的。
而对手被杀伤了多少人不?很清楚他们撤退时拖走?了伤者和尸体。军曹下去问了问,即使士兵们尽量往夸大里说,数量还是凑不?满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