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掉头颅的前一秒,他们?才会突然醒悟,发出一声无力的哀呼。
娘啊。
国土太大了,每个?人的口音都不一样,但至少在哭喊这个?词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是差不多的。
暨麟英没有向后看。
他没资格向后看,他决不能?有任何动摇,包裹着铁甲的船只驶入了核心?,那些与它簇成尖角的大舰与白鳞军的大型舰船对?上。
小船伤害不了如此高大的舰船,他一早就猜到这种方式足以在无视那些分散又汹涌的兵力的同时直接拉开决战。
殿下的军队注定?无法在战斗力上击败白鳞军了。
但如果白鳞军的主将死了,那就还有希望。
两边的船在靠近,相?错,站在船头的老将拔出刀剑,他看到对?面那银甲闪烁的将领。
那是一个?年轻而?气势凛然的女人。
海石花经历过?很多战役,不论从军前还是从军后。
她还是海阿妹的时候就和其他白门人一道抢劫过?近海的富商,勾爪长长的链条勒进人脖颈,只要轻轻一扭,咔嚓,颈椎就会断开。
加入白鳞军之后出战就更频繁,不论是作为老兵还是作为将领,她从不冒进,也从不龟缩在指挥帐里。
但是,如果问她她最遗憾的战役是哪一场,她会说是那一年的柏鹿渡口。
她看着林孖冲上去?,杀了项延礼的副将,拎着他的头颅跃入水中。
他矫健,英勇,她心?中却没有一丝爱慕。
“要是杀了他的是我就好了。”那时的海石花这么想。
要是杀了他的是我就好了。
两边的士兵扭杀在一起,站在下小艇上指挥的林孖抬起头来,他看到海石花动了,银甲如龙般越过?船头,身边的亲兵随之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