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超过她的能力范围,高衍徒劳地比画了几下,话里夹杂着天孤话,最后还是没能说清楚。
“曾经大多数人,在我出?生前,我阿妈出?生前……很久之?前,不姓乌兰古,”最后她勉强找到一个切入点,“但是现在都是乌兰古。”
嬴寒山旋即意识到了什么。
“图卢”的本意是“女王”,乌兰古部在那?首歌谣传唱的时期应该是一个母系草原国家,包含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乌兰古”这个姓氏只属于王族。
但这之?后这个姓覆盖了整个乌兰古部,有可能是姓氏下降了,也有可能是除了乌兰古之?外的其他姓氏都不存在了。不论?是哪种情况,这个部族一定发生了一次人口锐减。
现在它有女王而无王族,图卢比起君主更?像是大家长,整个王国缩小到了一个部族的程度。
但即使?如此,这个缩水的国家也并没有被吞并。
青簪夫人曾经在信中说,乌兰古部长时间被作为?狩猎和抢夺的对象,她们熬到现在一则是作为?白狼后裔的英勇,二?则可能是同期的其他国家也在缩水。
嬴寒山望了一眼正在因为?旭日升起而变得明亮的草原,青草上密密匝匝开着无数花朵。当风吹过它们青嫩的枝条时,土地上就显露出?星星点点模糊的白色。
那?是上一个冬天的牺牲者们。
草原在把?天孤人向南驱赶,他们要么杀进中原,要么死在这里。到时候,所有天孤人都是中原的敌人。
想到这里,嬴寒山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高衍,这个年轻姑娘表情轻松地看?着那?些摇曳的花朵,看?到嬴寒山看?她,她就眼睛亮闪闪地转过来。
“在看?,什么?”她问。
“在看?草原,”嬴寒山说,“草原很漂亮。”
草原的花确实很漂亮。
天孤人的很多纹样都参考了这些漫地生长的花朵,它们从草地上生长到挂毯的花纹里,随着王帐的垂帘被掀开而轻轻摆动起来。
图卢·乌兰古身上已经不是在臧州赶路时的衣服,她穿着一件赭色的左衽直襟短衫,脖子上是嬴寒山第一次见她时佩戴的兽骨玛瑙项链。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左耳上戴了一枚金环,金环上红色的宝石和绿色的松石随着日光照入闪闪发光。
金色的耳环晃动了一下,她就看?到被白毛萨摩耶们簇拥进来的金渐层。
她放下手?里正在擦拭的弯刀,过来给了嬴寒山一个拥抱。
“阿妈说梦中梦到的人就离见面不远了!”图卢高兴地说,“我梦到了你,果然你就来了。你们的药材很对阿妈的病,这次你来找我,一定要一醉方休!”
嬴寒山觉得有一朵挂在自己身上的花打了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