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酒像是?甜水一样,不?太上头,不?至于让人喝得东倒西歪,但能让人的脸颊浮起温柔的玫瑰红色。
图卢笑眯眯地看着嬴寒山,像是?一头吃饱了开始歪头看小鸟的毛茸茸狼:“你们也是?来行商的!我看……你很像北方人。”
嗯,嬴寒山应了一声:“我是?北方来的,但是?在沉州住了很久。”
“哦!沉州,”她了然地点了点头,“没去过!那个地方怎么样?”
“还不?错,”嬴寒山给自己倒满了酒,“去年雪下得很厉害,但好在撑了过去,你们那边呢?”
这话说得又亲切又随和,图卢用手支撑着腮,长长叹了一口气:“太北了,牛羊牲畜又冻死不?少。有些王帐里儿子们开始嫌弃阿爸多余了,让他们胡乱打去吧。”
她可能是?精神?放松下来了。嬴寒山想?。这算是?一条不?能透露给中原人的信息吧?
天气变冷,天孤人生存环境变得恶劣这事?谁都知道,但后半句就不?是?这样了。她好像在暗示天孤部落可能在发生一些内乱,有王子预备着夺权这样的事?情。
她的酒量不?太好吗?这种事?不?应该随口说吧?还是?说她觉得对一个商人这么说无妨?
这个问题只容嬴寒山思考了很短一段时间。
“你!是?来卖什么的?我看她”她指了指秦蕊娘,“好像很懂药。你们是?来贩药的吗?”
秦蕊娘摇摇头:“只是?偶然认出来而已,我是?贩零碎杂货的。”
“你要什么药?”嬴寒山把话接了回来。
“最重要的是?人参,还有术草……”她掰着手指列了几?个,嬴寒山隐约能从?几?个耳熟能详的名字里听出是?补气的药。
“是?给谁用?”她问。
“我阿妈,”图卢笑了笑,把撑着脸的脑袋歪到另一边去了,“她身体?不?好,天一年比一年冷,她从?前年开始就一直病,怎么也不?好。巫医说得用中原的药了,我已经来过这里几?次。”
她……阿妈?
青簪夫人的面容飞快地在嬴寒山眼前闪现又消弭,如果这位是?第五家那位长王姬,那她的母亲不?应该在她身边。嬴寒山不?动声色地又看了看她的脸。
是?的,她确实?有些像是?青簪夫人,但也不?一定就是?她的亲女儿。
乌兰古部血缘很近,或许她的母亲和青簪夫人是?姐妹?所以她才会有相似的面容?
她一时没法发问。
“你们来这里卖什么吗?”嬴寒山把话头挑开,“马匹?”
“唔有!”图卢点点头,“你吗?要多少?”
“有多少都可以,”嬴寒山说,“有没骟过的吗?”
图卢大笑起来:“没骟过的你们骑不?了!怎么啊,你想?拿天孤马配小马驹?天孤马个头太大了,会压断你们马的脊骨,要是?让两?匹天孤马在中原配,它们生出来的马驹就不?是?那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