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1 / 2)

“你也?得看你们这么耗她,你阿姊活不活得了啊。”嬴寒山说。

女孩最?后被仆役带下去吃东西休息,嬴寒山拉着乌观鹭回到书房里。她哭的时间很?短,现在已经冷静下来,有?些颓然地坐在一边。

“来,擦擦脸。”嬴寒山去拧了一块湿布给她,“南方这个季节倒不容易皲脸,但还是擦一擦比较好。”

乌观鹭双手接过布巾,愣愣地看着它,半晌才想起来抬手擦脸。

嬴寒山耐心地等她擦完了,才继续开?口。

“你担心我撤掉你现在的职位,对不对?”

乌观鹭的肩膀震了一下,下意识攥紧手里的布,脖子也?不自?觉地弯曲下去。

其实从刚刚嬴寒山走进来,看到她把妹妹关起来,自?己守在门?口预备请罪的样子时就猜到了,乌如芸那一跪只是加强了这个猜测。

一个十岁出头,且没犯大罪的孩子是不需要被关押的,乌观鹭这么做是为了把姿态压到最?低,以求落下来的惩罚能轻一点。

然而嬴寒山能给她什么惩罚呢?她不过就是让她卸职反省罢了。

但这就是乌观鹭最?不想见的。

来这里五年,和那群妖魔鬼怪来来往往的过招,嬴寒山自?问也?能看明白一些人心。她看得出乌观鹭非常在意现在拥有?的权力,对曾经失权的人来说,握在手中?的权力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宝贵。鸦鸦是不会这样的,作为叶氏女的她必然是在权力中?浸泡着长大,所?以对这一切有?种冷淡的从容。

但乌观鹭做不到。

她害怕,害怕回到曾经的日子。权力到手得轻而易举,枷锁崩塌得干干净净,但过去留在她身上的伤痕并?没有?消弭。

不仅是伤痕,还有?母亲,家人,那些和过去的她紧紧相连的东西,水蛭一样吸附在她的后背。

她不想向下坠落,就会向上攀爬。她的官位就是那根攀爬的绳索。她怎么能允许它断掉?

嬴寒山垂眼看着她因为紧紧攥住布巾而青白的指关节,伸手慢慢掰开?她痉挛的手指,展平。

“但我还是要这么做。”她说。

乌观鹭呼吸猛然一窒,抬头痛苦地望向嬴寒山的眼睛,后者不为所?动,把她的手放回去。

“因为我有?别的任务交给你。”

外面的天又?阴了,落进来的日光变成冷色,嬴寒山去放下窗户,示意乌观鹭在她对面坐下。

“你也?能猜到吧,”她说,“鸦鸦不会和任何?人成亲,这只是为了选拔可用的人才。但你不觉得,在这堆人里选来选去,最?后还是要把整个淡河府的利益和世家绑在一起吗?”

乌观鹭愣愣地点头,不停眨眼试图把自?己飞出去的魂魄喊回来。

“这时候不限家世地选拔还为时尚早,即使我宣布任何?人都能参加考试,最?后选出来的还是这些世家子,而世家子和他们的家族不可分割。”嬴寒山看着半落下来的窗户,那里有?一只很?纤细的蜻蛉停在窗框上,金色的翅膀轻轻颤抖着,一副将要飞起来的样子。

“但有?一些人我们是可以尝试分割的。”

嬴寒山微微前倾身体,在面前点了点,乌观鹭也?前倾身体,想看她点了什么。

半晌,她才意识到点的是自?己。

“出嫁,从夫,从子,死?,这是一条被重复过很?多次的单行线。”嬴寒山说,“你没有?甘心赴死?,你逃走了。这世上应该有?更多不甘赴死?而逃的人。”

“你曾经是世家女,你有?办法?接触到这些人吗?”

啊。乌观鹭发出一声很?轻的气音,在黑暗中?嬴寒山看到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不需要很?多,”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