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下来,用马车承载的黄金赏赐下来,她有了富饶的封地?,父亲笑眯眯地?拍着她的手,说会为她找一位英俊的驸马。
第?五寒山垂下眼睛,她盯着地?面的双眼很冷。
“谢父皇。”
珍珠没?有变成头饰,黄金没?有变成衣摆上的丝绣,英俊的驸马也没?有走?进她的封地?。
人人都说三皇女的胃口极大,金银珠宝不?能满足她,她一个天?家室女,居然拿着皇帝的赏赐,指使着手下人行起商来了。
有弹劾的折子递上来,被皇帝哈哈笑着扫掉,她一个小女儿家懂得什么?呢?以后亏了钱,说不?准还要掉着金豆子来找父皇补。
她果然来找了两次父皇,委委屈屈地?抱怨行商不?好玩,亏掉了父皇给的赏赐,然后载着更?多赏赐回去。
与此同时几道政令在公主的封地?上推行开来,溺婴者绞,连坐家中满十二岁丁,邻知溺婴而不?报者,亦杖。
女满十而未定婚嫁者,可入公主府为女官,赐家人五金,再不?放还。
家中有幼子寡居者,可入公主府为仆妇,子留府中照看,妇之家财皆归妇所有,族亲不?可擅动。
开设义学,入学者免束脩,男女不?论,逢大节公主有赐。
女孩,女人,不?被期望长大的孩子斩断身后的丝线,提起裙摆投向?公主的怀抱。被吃绝户的妇人寻到一丝喘息的机会,颤抖着双手把孩子捧向?高位的贵人。她要眼线,要死士,要死心塌地?忠于她的战斗者,她要同盟,要同志,要在成为皇帝那条险途上不?再孤家寡人。
某一年的某个清晨,当窗外的芙蓉花开始绽放时。跟在她身边的女史问了一个问题。
“殿下,您所求为何呢。”
第?五寒山盯着淡粉色的芙蓉花,它们像是一团巨大的雾霭。
“当身边的野兽撕咬得很凶狠的时候,你抱头蹲下就会死。”她说。
“可是……”她看起来不?懂,“您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花树下的皇女转过?头,对自己的心腹笑了,她说你听。
你听,这个世?界在哀嚎。我听到千千万万条嗓子在哀嚎,你曾经没?有哭过?吗?在这府邸里的人曾经没?有哭过?吗?现在你们不?再哭了,但人世?间?还有更?多人在哭,如果今日我停下,有朝一日你们仍不?得不?哭泣。
救我,我听到很多声?音在喊救我。
我必要先救自己,再救所有人。
栽一棵树最好的时机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第?五寒山两个时间?点都不?选,她二十年前就开始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