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像是?响指,或者是?一连串的手影,栾浊雨表情平和?地举着左手,飞快地捻动拇指和?剩下四根手指。
随着她手上的动作,所有花藤都被强硬地揪了起来,打结,再打结,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蛇一样扭曲着想要勒断什么的花藤被编成一张巨大的毯子,在半空中蠕动
但没有结束。
被缠绕编织起来的藤蔓粉化,花朵刀片般飞射而下,在这几轮的花瓣暴雨间新的藤蔓已经长?出来。
它们快得根本不能用肉眼察觉,地板被层层撬开,有花藤在嬴寒山三?步外的地方长?出来。它们急切地撞着什么子虚乌有的壁障,颜色在白色和?深红之间转化。
这个?女人在喃喃什么,神色有点微妙的诧异。但她仍旧没有比抬起一只手更大的动作,白色的花已经几乎快要爬到?她面前了。
“寒山,寒山,”嬴寒山听到?自己胸腔里传来苌濯的声音,“闭上眼睛,好不好?”
她依言闭眼。
一瞬间空气中充满了某种不祥的声音,不动用想象力很难描述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它不吵,它甚至是?寂静的,好像有一团巨大的混沌在这间房子里撑开,把?所有东西都包裹进了它的胃袋里。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寂静燃烧起来,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说话,有什么巨大的东西破裂,燃烧,消亡,有数以万计的东西在哀嚎,有从?久远时间来去的东西在天空爬行,有笛声从?黑色宫殿的高?处飘落下来。
她没有用眼睛去看,但这些?声音已经足够清晰地向她描述她该看到?的那?一切。
嬴寒山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属于“乌素姆”的那?一部?分过去。
宇宙,星系……可能存在的怪物们,任何不属于修仙这个?体系的东西都被疯狂地灌注进来,苌濯几乎是?在发疯了,她没有一次见到?他这样狂怒的样子。在那?些?声音消弭的边陲,嬴寒山稍微睁开了眼睛。
地上堆满了断肢,看起来介于植物与动物之间,花朵正在向后收缩,苌濯的脸倒是?露了出来,他的眼睛和?嘴角边有细细的血线,和?嬴寒山之前看到?他情绪激动时会出现的那?种微弱出血一样,花朵把?他包得像是?穿了白袍。
而栾浊雨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有点像是?一块血淋淋的肉,但上面的血并不染脏她的手,也并不滴落。她看着苌濯,仍旧表情轻松,好像没真的在和?他打。
优势和?劣势已经明了,苌濯毕竟不是?真正的天外之神。
如果?系统在的话,嬴寒山想,或许能给她出点馊主意。
不过没时间了。
峨眉刺骤然出袖,刺入眼前这个?女人的腹部?,嬴寒山扭转手腕让它扁平的刃旋转,然后上挑。她可能打不过她,她想,不过给她找点麻烦比看着她给苌濯找麻烦强。
不然呢?他在流血她就?看着?他们是?战友,又不是?骑士和?公主。
刚刚闭上眼睛的那?很短一点时间里,嬴寒山在衣袖里摸出了桃花面,单手小心翼翼地在峨眉刺上磕了一点。
不是?全无胜算,它已经杀过一个?修士,或许还能再加一个?。
在刺进去的瞬间嬴寒山松开手,留下那?支峨眉刺,整个?人向着一侧花藤所在的地方撞过去。
她已经算好了这一跳能落到?哪里,也做好了自断一只手的准备,如果?对方抓住了她的手就?砍手,抓住腿就?砍腿,摔进藤蔓之后就?立刻和?苌濯一起引开她,至少不要在这里打。
而在嬴寒山跳出来的这一瞬间,周围瞬间白了。
卧槽,瞬移。嬴寒山用力地眨了眨眼,按下这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