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有他们畏惧的东西,不论这样?东西是?什么?,嬴寒山都必须尽全力让它发挥作用。请求和退避不能免死,只有足以制衡对手的危险才?能保证安全。
鸦鸦她肯定不会带,其他非修士的人也?没有同行的必要,苌濯……苌濯不是?她想不带就不带的。
在?被卷曲的花藤拥住的那一刻,赢寒山突然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
苌濯和别人是?“不同的”。
她不知道这种?不同是?从何而起,一开始苌濯也?只是?她身边人中?的之?一。
她爱他们,不分彼此地爱,不分彼此地愿意?为他们牺牲,并在?这种?一视同仁的爱里获得走下去的心理安慰。
在?第五争府大火时,她把他推向那颗倒伏的树之?外,在?蒿城外雷劫来临时,她第一个反应是?要他快跑。
那时她还以自己的生死孤立他。
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救他,带他回去,斩落他的头颅融进自己的血肉?从返回淡河的路上最终允许他留在?身体里,与?自己一同迎接天雷?
还是?在?这之?前更早的某个瞬间?他的死亡好像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了?,苌濯从“他们”变成“我”,变成被她默许的身体一部分。未来一片模糊,而作为终点的死亡反而清晰,原本只有她一人孤身躺在?那里,现在?它突然覆盖上遍地的白花。
这算是?爱吗?苌濯曾经用自己的爱向她发问。
这算是?爱吗?嬴寒山在?问自己。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不同”。
“我们得赶时间了?,”嬴寒山转向苌濯,“我想先去找一趟周政,问问观剑楼的事情。事实已经贴在?他脸上,他要是?还不觉得楼里这个新楼主打算弄死他,那他就不是?轴,是?傻。”
“好,”苌濯点头,“我们一起去。”
从蒿城到臧州王城,马车要走半个多月,飞行只需要半天。苌濯恢复了?臂钏的状态挂在?她手臂上,嬴寒山小声对他玩笑:“抓紧,不然你?掉下去我可不飞下去找你?。”
“嗯。”藤蔓牢牢地在?她手腕上扣了?一个结。
“……开玩笑的,会下去找的。”
周政在?吃一碗面。
不,准确来说,他在?盯着一碗面发呆。
这是?一碗酱油汤的素面,切了?一点葱和野韭进去,汤面上飘着猪油融化后几个金灿灿的油星。堆叠的米黄色面条上面卧着一个荷包蛋,蛋黄顺着被戳开的口子油浸浸地流淌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