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这一瞬间让人不安地燃烧起?来?,他身后的影子也好像失去?了轮廓,裴纪堂专注地注视着她的脸,似乎有些隐而?未发的怒气。
嬴鸦鸦莫名其妙地歪头与他对视,半晌才听到他很轻地问:“鸦鸦……已经?走过一趟了吗?”
“是。”
裴纪堂有些僵硬地笑笑,表示自己收到礼物了,又看着她转身离开。
那支茱萸在他手中攥得太紧,他想大概是有枝茬刺进掌心?。
你已经?走过一趟了吗?
你为每一个人都佩茱萸吗?
我……
他闭上眼睛,血混合着红色的果实从掌心?落下来?。
裴纪堂猜到会有这一刻的,但他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
发完茱萸之后,嬴鸦鸦换了衣衫去?厨下凑热闹,做饭在这样的节日?里也有休闲意味,杀羊这种事自然不必她去?,但泡泡菊花酒什么的她可以干。
而?就在这样一个她不在的空隙,嬴寒山找到了裴纪堂。
“……所以,你喜欢我妹?”
嬴寒山不是刻意挑这个时间点,但她确实有些考虑。只有在这样一个忙忙碌碌又闲下来?的日?子,大家的神经?才不会紧绷到谈不下去?这个话题。
也只有在这时候嬴鸦鸦会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去?干些轻快休闲的活计。
书房的门半掩着,风把它吹得吱吱作?响,裴纪堂蹙起?眉,他很想说?一句什么来?反驳,他很想举很多例子来?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但掌心?细小的伤口还在作?痛,痛得让人难以忍受。
“我不知道你们这边的人怎么想,我也不管你们这边的人怎么想。”
“但我们两?个都是成人,我们都知道自己十五十六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或许觉得没问题,沉州的姑娘们十五十六岁可能已经?嫁人很久了,但我告诉你,不行。”
那双金色的眼睛看着他,裴纪堂感到那个在头顶被击碎的薄胎瓶子又回来?了。
“如果鸦鸦十八岁,或者十九岁了,我会说?好吧,我尊重她。但她还没有长大,我们是她的长辈,上司,决定她很大一部分人生观的人,她可以仰慕我们,但现在不是时候。”
瓶子被一片一片地敲碎,冷水顺着他的额角流下去?。
嬴寒山叹了口气,她记得自己来?是带着一个为之前战场上事情?道歉的目的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开口就变成了指责。
或许……或许是因为愧疚?那一个可能牺牲鸦鸦的梦魇至今没有离开她,以至于她现在难以遏止自己的过保护?
“……老?板,我不是说?……”
“不要说?了,寒山。”
裴纪堂举起?一只手,嬴寒山在他掌心?中看到未干的血痕,似乎是他刚刚又一次用指甲戳开的。
“我对此天?地发誓,裴纪堂若是此后对鸦鸦有所觊觎肖想。”
“便人神共弃,暴尸荒野。”
随着这赌咒落下的,还有门外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第175章 无者的命赌
微风拂开门扉,露出嬴鸦鸦有些错愕的脸来。
碗碎了一地,撒出来的汤水还冒着热气。
她拎着托盘站了一会,茫然地看看两?人,又?看看脚下先一步祭土地的肉汤。
“哎?倒也不必这么嫌弃我?”
半晌,嬴鸦鸦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低头收拾起来碎了的汤碗。
“汤洒了,要喝的话,得自己去伙房盛了。”
“鸦鸦……!”
才从被撞破的惊愕中回过神来,裴纪堂下意识要伸手去拉门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