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军营,突然又住回一起,让嬴寒山有点不知今夕何年。
嬴鸦鸦很安静地蜷在榻的另一侧,散开?的头发像是鸟类黑色的翎羽,光滑,微冷,带着干桂的味道。
只有在靠得这么近的时刻嬴寒山才能意识到,她的体?温确实比常人低很多,呼吸的声音也轻很多。
嬴寒山不困,脑子里?没理顺出来的那个解让她睡不着,索性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嬴鸦鸦的头发。女孩动?了一下,转过身?来,脸对脸地盯着她看。
“阿姊?”
“嗯……老板回来之后有说什么吗?”
“没有?他不一直是那副样子?阿姊怎么了?”
嬴寒山把手里?那一绺头发放回去:“我们战场上吵了几句……算是我以权压人吧。还得抽空去给他道个歉。”
不很用解释,嬴鸦鸦自己就明?白了两个人在拌什么嘴,哧地笑了:“不碍事,这个人傻,有时候转不过弯来。”
她躺平,抬头看着屋顶:“有时候我就是很奇怪,阿姊是仙人,是终南之人,不在乎这世间?的伪饰和勾心?斗角,那他呢?”
“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就是……傻乎乎的。被逗一句就哑巴了,给人断案居然能被羊吃了袖子,上一刻还提着刀要在郡守府里?杀几个来回,这一刻我想让他上马,他看着就像被人敲了一棍子一样。”
“阿姊,阿姊,我对你讲了没有?那个浮泉郡守送了我一套衣裙,头面艳俗得很,衣服改改还能穿,我设计去装他女伴,他好像我要咬他一样……”
“……阿姊?”
嬴寒山长?吁了一口气?,伸手盖住嬴鸦鸦眼睛。
“是挺傻的,不然以后你别跟着他办公了吧,就说你姐姐不让你和傻子玩。”
“睡觉,睡觉,我改天找他聊聊。”
这会是一个丰收的秋天。
即使大多数农人都?拿起武器,或早或晚地深埋于他们曾经?侍弄过的土地之下,稻子仍旧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