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鞋照脸一下?的那人?还没把鞋穿上,他旁边的已经直接用火把把怪物从?半空捅了下?来,即使烧了这么久它仍旧没死透,焚烧得半残的简单面具下?眼球不断转动?着。
与嬴鸦鸦对上了视线。
它突然起死回生一般从?地上蹿起来,直直地砸向嬴鸦鸦,变调的恶毒尖啸里,突然挤出来一个匪夷所思的嗓音。
妹妹,它说,妹妹。
这种怪物学人?亲人?说话声音已经不是秘密了,刚刚它还展示了一次,所以?它发出任何音调任何称呼都不奇怪,奇怪的是能称呼嬴鸦鸦为“妹妹”的,应该只?有嬴寒山,但那怪物口中的嗓音明显不是女声。
那是一个十几岁,刚刚度过变声期的少年的声音。
嬴鸦鸦的脸色没有改变,在这样一个电光石火的细节里谁也没有余裕注意更多,没有人?看到那双眼睛里的瞳孔在听到这一声时霎时缩小。
这一声呼唤不是为了夺魂,只?是单纯转移注意力,话音未落之时它已经露出还残留着血肉残渣的细碎利齿,咬向嬴鸦鸦。
嬴鸦鸦不是武者,纵使她飞快回神,也来不及躲过这一次突袭。她下?意识缩起脖子,保护住更加致命的咽喉预备用额头抵御这一次撕咬,却骤然嗅到之前若有若无的冷冽香气笼罩了上来。
谁也没看到苌濯是怎么过来的,他刚刚的确在嬴鸦鸦附近,但远没近到能替她从?容挡下?这一下?的地步,然而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她面前,用肩膀作招架挡住了这次攻击。
嬴鸦鸦被?他挡在怀里,他淡色的衣袖像是什么花朵的苞片一样罩住她。血腥和愈发强烈的冷香气混合在一起,冲进她的鼻腔。
那个怪物咬住了苌濯的肩膀,但它没有像之前那样疯狂甩头把它咬住的那部分肢体从?苌濯身?上撕下?来,反而,它僵住了,着火的身?体开始不住战栗。
大片燃烧着的布料和皮肤碎屑从?它身?上脱落下?来,怪物的形态开始快速发生改变。
就像是一场雨后的竹笋一样飞快拔节。那张畸形的脸也仿佛在经历一场骨折重塑,它的眼窝,额头,鼻梁,下?颌都在破碎,重组。
在几秒钟之内完成重组的上半部分脸颊甚至可以?称为端正美丽,如?果忽略干瘪的下?半部分的话。
毫无疑问,只?要再多一点,再多一点时间,它会?完全变成另一个样子。
而它没有时间了。
苌濯不知道痛般回头冷淡地看着这个怪物,然后把手覆盖在了它的额头上。
这个画面和用细线分鸡蛋有点相?似,那颗头瞬间被?竖劈成了均匀的几分,莲花或者被?切开的西瓜一样摊开。
因为火,因为背光,周遭的人?顶多只?能看到那个怪物扑上来,又被?苌濯挡住,按道理嬴鸦鸦也不该看到这个准确切分颅骨的动?作,毕竟谁会?在扑面而来的袭击中大睁着眼睛呢?
但在嗅到香气的一刻,她就是把眼睛睁开了。
她一直是个敏锐的孩子,当察觉到细节违和时,她会?选择抬眼看一看情况,哪怕是那把割断她喉咙的刀逼到眼前时,她也睁眼看了一看刺客的脸。
苌濯之前关于芬陀利华教众的说法,很不像是玉成砾告诉他的。
刚刚他离她大概有三步,一个稍微会?一些武术的书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也不可能精准地做出冲过来,庇护,抵挡三个没有任何失误的动?作。
他身?上的香气出现在她身?边时,违和感?就出现了,所以?她睁开眼睛,见证了这一切。
那个怪物快速蜕变出一张正常的脸,又在蜕变过程中被?切块。
嬴鸦鸦觉得自己应该害怕,但可能是死过一次的原因,她从?淡河获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