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的计策,故而十分看?重他。
今年冬天这个棘手的灾年,就是?靠着他的主意才扛过?去的。
此刻这个年轻人站在夜色里,抬起头对着士德明扁了扁嘴,原本苦相的脸因为?这个挤出来的悲愤表情而变得更?苦了些,他两步上前,走进了反而又倒退一步,一边摇头一边用力叹气。
“恩公?,哎!恩公?!”
“冯先生何事,为?何作此愁苦态呀?”士德明因为?胃里饱胀感?而有些昏昏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些,他喝得微醺,心绪不坏,没太?把眼前年轻人的叹气当回事,可接下来冯宿的一句话,却让他的血一瞬间冷了。
“恩公?岂设宴待盗?祸将至矣!”
书房里点起了灯,暖色的烛火压过?外面?冷色的月光一头。冯肃坐下,深深地叹着气,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公?有恩于我,我本不应该有所欺瞒,然而家中老幼皆为?贼所害,我侥幸遁逃,势单身孤,又听?说仇人如今得势,所以一直不敢说出实情。”他垂下手,长长一叹,忽然直起身来对着士德明一拜到地,“但如今观那贼人竟至此地!欲故技重施以害恩公?,我纵然死也必要实情以告!”
士德明有点懵,但还是?先一步扶起来冯宿:“先生的意思是?……”
冯宿攀住他的手臂:“今日那个客人,可是?姓裴?”
“正是?,那乃是?裴家之子。”
“恩公?被他欺瞒了啊!”攀住士德明手臂的手用力拍了两下,“那裴纪堂与世家之首的裴家,关?系了了。”
“他父亲原是?裴家旁支之子,与如今的左相裴厚之三服已出五服不入,裴家或许都不知道有他这样一个人存在,何敢冒称世家之首的名字,不信恩公?细问?,他可能说出京中之事,裴家之事么?”
冯宿这么凄切地说着,并不抬眼看?士德明,却刻意拉长语调让士德明自己想,让他的怀疑自己发酵。
“他虽是?旁支,但……”好不容易摸到登天梯一角的士德明还想挣扎,冯宿立刻跟上:“若是?如此倒也罢了,左右他虽是?一个乡野之徒,但如今已经发迹,就不可与昨日而语。然而我细观恩公?今日,恰如家父昨日!”
一点点和理想状态不同的瑕疵是?可以忍受的,但有可能危及到自身的事情就不能不重视,士德明睁大了眼睛,年轻人立刻凑近他:“不瞒恩公?,我是?淡河冯氏主支嫡次子也……冯氏在淡河安居百年,泽被乡里,素有清名,裴纪堂之父一蕞尔小吏,在淡河亦要敬重冯氏。可此人上位之后,包藏祸心,口蜜腹剑,欺我父敦厚端方,面?上装作恭谦,却暗中活动,意欲置冯氏死地,夺冯氏在淡河之势。”
“原本冯氏是?不畏惧这些手段的,只是?……几年前正逢淡河兵祸,裴纪堂欲开?城门献城,满城父老血泪求告,他畏惧民?愤才讪讪作罢。家父深知此人不堪大任,欲与父老一道罢黜他,谁知道他反用奸计诬告家父,我冯家上下百余口皆被收系下狱,或死或流。我是?在途中大病,被家人以假死保下,才侥幸逃了出来,为?恩公?所救。如今此人若是?得了浮泉郡,难道不会故技重施吗?”
“恩公?,恩公?!我一人之祸不足惜,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恩公?陷于小人之手啊!”
月光静静地穿过?窗户照进来,灯烛摇曳着逐渐昏暗了,士德明的脸被月光照得有些苍白,酒气蒸上来的红晕缓慢地冷却了,他空咽两下,站起来又坐回原处:“他有万数兵兵压浮泉,我如之奈何?”
“如今他在这城中,不过?就带了几个卫士,一个女子。”冯宿说,“就是?掩杀了他,外面?那群人也奈何不得!”
士德明并不是?十分蠢的人,他脸上的表情只是?松快了几秒,又再?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