貉子?奸,貉子?狡,貉子?滑如油,以往刀尖舔血的营生里他靠着先服软这一招不知道制了多少强敌。
韦师爷眼看着这女人并不拿正眼看自己,突然两手用力一撑膝盖向后一滑,伸手摸到刀柄就要?抽刀捅她的腹部。
海石花仍旧不看他,但突然抬腿把?支在脚边的一个?灯架子?踢倒,满架子?的灯油哗啦啦地洒在他身上?,火一瞬间就着了起来。
这黄毛貉子?嗷地一声跳起来想要?冲出去找水,她在这个?间隙里飞快地在手中旋了一个?刀花砍断他的一条胳膊。那?
着火的貉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蠕蠕地在地上?哀嚎,而杀完了堂中匪徒的卫士们擦干脸上?的血,缓缓地围了过来。
金红的火光跳动在他们的发丝与刀刃上?,也照在海石花持兵玄女一样的脸上?。她转过手中刀,指向眼前的匪首。
“跪下。”
大部队到了。
循着白日里留下的记号,白鳞军沿山道摸到了寨子?门前,一路上?遇到的游哨都被尽数斩杀,直到那?面白地青鳞纹的旗子?在匪寨中展开,这一干山匪才反应过来。
刚刚还?烂醉的士兵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里溅出凛凛的杀意。
惊呼声,刀刃刺入身躯的黏腻声,哀求声让夜幕喧闹起来,远处山林中有鸟被惊飞。
不时有认出了对方是哪里人的匪徒跪下讨饶,嚎着都是讨生活的兄弟,你们干过,我们也干着,求求手下留情?,给?条生路。年轻的白鳞军士向他脸上?啐一口,拔刀捅进?哀求的山匪胸口。
“老子?有阿娘有阿妹,不作伊这种畜生事。”
在一片血腥的混乱里嬴寒山从树梢跃下,她敏捷地穿过厮杀的战场,来到那?辆静静停着的马车旁。它还?是那?么干净,被月光照得好像银,好像玉石。
当嬴寒山靠近它时,车帘从里面掀开了,一颗人头咕噜噜滚落在地,血开始缓慢地滴沥出来。
苌濯手里提着那?把?软剑,对着车外抬头。
他的脸上?溅上?了一线血,是斩首时喷溅的痕迹。那?双冷色调的眼睛,那?张苍白的面孔忽然因?为这血迹而露出了近乎妖异的艳丽。
斑斑血点在他青色的衣衫上?绽开,好似啜血而生的梅花。
苌濯与嬴寒山对上?视线,悚然一惊,低头把?脸颊侧到一旁。
“别看我,”他轻声说,“血弄脏了。”
而仿佛鬼使神差,嬴寒山慢慢伸出手,蹭了蹭他脸上?未干的血迹,它像是胭脂一样在她指腹下晕开。
真是莫名?其妙,她想。
她的心脏在这一刻突然开始悸动。
第104章 淡河妇联(上)
夜深了,喧嚣的林间安静下来。
血腥被逐渐落下的夜露洗干,在地面凝成淡红的一层。白鳞军军士们把地上的尸首拖到一起,清理出一块可以走的空地。虽然大家都没?怎么?留手,但?好歹还留下了些及时丢掉武器跪在地上的山匪没有杀。他们?被捆手捆脚地穿在一起,绑在堂前的柱子上。
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嬴寒山确定环境安全之?后?,就叫人去接那些被关在后院的女人。他们?带上披风,推着板车,藉由站在门口那个姓关?的少年之?手,把披风分发给屋里衣不遮体的女人们?,帮忙将已?经不能行走的那些人抱上板车,现在这?瑟缩的,裹着披风的女人们?像是一群大雪天的羊一样紧紧地挤在一起,蹒跚地穿过来来往往的白鳞军。
她们?看起来?已?经精神过载了,以至于看到地上堆积起来?的尸首时没?有一个人尖叫。女人们?肩膀挨着肩膀,前胸挨着后?背,绕着撑在同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