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作肥客的一队匪招摇过市,引诱另一队出手之后黑吃黑。
一排排的红漆箱子被推开?,蜷身躲在里面的白门人笋条子一样起身,拽住伸手摸箱子的山匪把他们拖上去。
血溅在朱漆的箱子上,汩汩地淌下来。
这?些?新做出来的木箱子留了通气孔和观察孔,从入山的那一刻开?始,蜷伏在箱子里的白鳞军就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刀,刀光像是雪一样冷而白,在这?样潮热的天?气里卷起了一阵割人?的冷风。
新磨出来的刀刃锵然砍进青岩匪的刀里,留下小半指宽的口子。
被打乱了阵脚的青岩匪齐刷刷地向后退去,他们已经看出了这?伙人?恐怕不是什么肥羊。
雁翅一样的马队展开?,翅上带刃的鸟笼起翅膀来把对面罩进去,箱子打开?之后双方人?数就基本上持平了,一时间谁也没有先动手。
刚刚喊娘们的那个山匪站在队伍当中,他矮,且黑,在海石花那匹纯黑无杂毛的马前像是个放久了没炸开?的马勃。
被汗浸得像是涂了一层油的脸上显露出让人?不快的恶相来。
晦气!踩了硬点子!他一面在心里暗暗地啐着,一边用余光打量这?一干人?。
为首这?个肤色微黛的女人?一定是个海民,长在海边的人?身上都有种不同的气质。
海是凶恶而多变的,这?群向海索食的人?骨子里就有一种狠厉,他们好像天?生就下得去手杀人?,海民上岸为民下海为匪的说法就是从这?里来的。
可是海民怎么到了这?里来?这?么熟练地罩起了狸子?
骑在马上的人?都是护镖师的打扮,箱子里的人?衣着就杂了很多,有穿着皮甲的,有着布甲的,一眼看过去居然有几分像是当兵的。
马车里刚刚掀开?帘子的那个人?已经把车帘放下了,只留下躺在车下的半截尸体。
在放下车帘前,那个人?甚至用布仔细擦了擦溅在车架上的血迹,然后丢在了地上的尸体脸上。
就这?么一眼,他就确定了这?车里一定还有别人?,而且是个见不得血的人?。
这?么一忖度,没炸马勃用肩膀顶开?身边的山匪,挤到前面来对着海石花一拱手。
“道道通天?宫,路路行豪杰,不知仙人?路,那般行将来?”
海石花把马缰在手上转了两圈,操着南边口音回答:“说人?话。”
没炸马勃这?么一听?,眉头就稍微耸起来,这?群人?是一群生门子,黑话是一点也听?不懂,再?看看他们身上这?有几分像是兵的打扮,他心里有了计较。
这?不是入行已久的老匪,更像哪里的溃兵。那他们打扮成这?押运的样子,倒也不一定是在罩狸子?
这?马勃精就笑一笑,又一拱手:“咱是青岩寨里老三,姓麻,诨名叫一个炸山雷,您喊我麻三就是。不知道将军是从何而来?未曾通名,多有得罪。”
既然是兵,就有兵的叫法,麻三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女的带兵稀罕些?,但那群南边沿海的人?据说都是岸上人?和海里不知道什么怪物配合出来的,不能当做人?来看待。
海石花矜持地一卷手里的马鞭,按照对过的说辞开?口:“本将原是襄溪王二子第五争座下水军都尉,那第五争刚愎自用,嫉贤妒能,本将便另寻明主。如今有要?事在身,故作商队打扮,尔等若是识得情势,就速速让路。”
麻三用手搓摸着下巴,眼睛往海石花身上看看,往她身后看看,这?一队伍不像是完全的土匪,但也不像是正经士兵。
听?说去年里第五争手底下有几个水军将领炸了窝不跟他干了,被他杀了个七七八八,还余下些?残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