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河城外那个东西,也?和这个一样畸形吗?她有点想不起来。
嬴寒山对?着一地血肉沉思,终于想起来用棍子把两?块铭铁拨拉到一边蹭干净。一抬头看到女?猎户背着手,歪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无宜?”那女?猎户问。
“我可没说我是?无宜,”嬴寒山举了举手,“都?是?王得金说的,我没正面承认啊。”
“我想也?是?。”她略略颔首,“你?是?无宜,我是?谁呢。”
虽然在这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嬴寒山承认这一瞬间她还是?有点尴尬。无宜平心静气地看着她,这一次倒没什么冷嘲意味。
“嬴寒山,”她找了两?片枯叶擦了擦铭铁,递给无宜,“终南之人,无亲无故。现在算是?在淡河裴纪堂麾下。”
“……也?是?个为人效命的?”她接过?铭铁,“他要你?来找无家藏的东西?”
“我自己要来的,不关旁人的事情,”嬴寒山把树叶团了团扔在地上,“其实也?不是?找无家藏的东西,说是?找无家人更合适。”
“找我们做什么,铸剑?”
嬴寒山摇头。“不是?,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她指指她手里的金属锭,“这个不是?铁,是?钢吧。”
年轻的剑匠眉头一扬,她在她眼中看到明亮的光辉一闪而过?:“不错,千锤而百锻,制干将莫邪之剑,这是?钢。但高明的铁匠也?能弄出?来这东西,你?非得找无家人做什么?”
嬴寒山指了指身边,示意她可以和自己一起坐下:“苌濯是?我的朋友,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他。你?给过?他一卷剑。”
“记得。”无宜答得很痛快,“拜月夫人的儿子,他母亲那张莲华佛陀一样的脸满臧州都?是?,当时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没死啊。”
脸满臧州都?是?……?
嬴寒山没纠结这个细节:“没有,现在他也?在淡河。我见过?他那卷剑,也?见过?可以弹开作为信盒的小剑,这些东西都?有共性,它们用的钢韧性都?很强。”
“……无家人有办法?做出?不同韧度的钢,而且是?批量做出?来,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无宜很轻地笑了一下,这笑容有些复杂的意味。她没坐下,只是?指指远处:“走吧,铭铁集齐了,你?现在应该也?能知道无家藏的东西在哪里了,和我一起去?看看,你?的问题能得到答案。”
“不过?,我提前说明。当你?看到它的时候,你?就明白了,它对?于所?有无家人以外的人来说毫无意义。你?们找它是?白费心思。”
月亮已经升得很高,无宜带着嬴寒山向山腰走,嬴寒山赶着没魂的王得金,觉得自己在赶尸。
年轻的剑匠走得很靠前,她现在不再把那把剑裹起来背在背上了,包剑的包袱被用来包那几块铭铁。嬴寒山看着月光照在它暗色的剑鞘上,那上面仿佛正有一阵流光攒动。
“无宜,”她叫了一声,“你?能不能把那把剑拔出?来,给我看一眼?”
无宜回过?头,对?她歪了一下头,她脸上又浮现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喜欢这把剑?”
“只是?觉得它不俗。”
无宜干脆地解下剑,单手握住悬在嬴寒山面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