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功夫,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脸,想给?自己搓出一个合适的表情来,如果真的无宜在?这里,她会作何反应?
或许在?一开始他提到自己倒卖她父亲陪葬的时候,为人子女者?就该动手了吧。
嬴寒山叹了口?气。
“我应该杀你。”她抻着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出冷漠来。
这不难,本来她眉宇间就带着几分杀气,说话只要不刻意?放缓声?调,听着都挺有威慑力的。
“但我要寻的仇太多,你排不上号。现在?把铭铁拿出来,只这次,我放过?你。”
王得金爬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卷什么。那是?一卷鞣过?的羊皮,用个小麻绳系着。他膝行两步,在?嬴寒山面前摊开了,对她讨好一笑。
铁呢?
一眼看过?去嬴寒山就知道这是?什么了,和她之前干的事一样,这也?是?拓印。
只不过?她用纸拓,这人是?用羊皮拓。
拓印上下两块,正好对应着正反两面,下面那面光滑的和嬴寒山印象里差别不大?,也?是?那三行六小句的诗。
但细节上有个区别,嬴寒山那块铭铁上的无字印是?在?左下角,而他这个拓片翻转来看,应该是?在?右下角。
她拎起皮子在?王得金脸前晃晃,后者?绞着手支支吾吾道:“您也?看到了,这一路上多乱,我要是?真把那块铭铁带在?身上,那被人夺去是?轻的,没?准还要丢了性命呀!”
怪不得刚刚那伙强人搜了半天?没?搜到铭铁,原来正件就不在?他身上。
看嬴寒山脸色有变,王得金立马举手指天?发誓自己绝没?有要私吞铭铁的意?思,此次离开之后必然完璧归赵把铭铁送到大?师府上。
嬴寒山没?心情看他赌咒发誓,她再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张羊皮上。
她又发现了一点端倪。
羊皮拓印下来的,有手凿小坑的那一面,上面的坑洼排布似乎和自己手里那块不一样。
寻常人很难发现这细节,但她作为修士敏锐的感知力在?这一刻帮上了忙。
这不是?手工造成的正常差异,在?这不同的排布里有细微的规律,嬴寒山用手指描摹着那因为蘸墨而留下的一个个不规则圆形轮廓,突然注意?到在?圆形和圆形之间有几个小小的,颜色浅一些的墨点。
她想起来了,她手里的那个铭铁背面也?有十来处熔珠一样的小凸起,这样的凸起表面有张力,蘸墨少,印在?纸上颜色就会浅一些。
一开始她只以为这是?锻造失误,但现在?想来铸造名剑的工匠不可能?出现十来处小失误。
心念一动,思绪就如同被一根线松散穿起来的珠子,在?线被提起来的瞬间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