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以年默默地看着老太太和何钰的互动，一直没有插话。

“什么事？ ”何钰问。

老太太回答：“就是我在天上不仅看见了大龙，还看见了你爷爷，我和你爷爷的感情很好，奶奶已经好 久没见到他了，很想他，这次能和他在天上团聚，奶奶真的很高兴，所以奶奶决定去了天上之后，以后便不 再回来了。”

何家爷爷在何钰出生之前就死了，何钰从来没见过他的爷爷，老太太在平时也不大和何钰提他爷爷的事 情，如今这么一说，何钰自然就对爷爷的事情感到好奇：“奶奶和爷爷的感情很好吗？”

“是啊，奶奶和爷爷的感情很好呢！ ”老太太笑道：“就像小钰和多米的感情一样好，分别了那么多年， 奶奶好想他，爷爷也很想奶奶。”

何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老太太继续道：“小钰啊，因为奶奶去天上和爷爷团聚，便不打算下来了，而且奶奶能力有限，只能带 一个人上去，也就是说，带你上去了，就不能带着多米上去。”

“小钰，你若是这次上天跟着奶奶去见大龙，以后都不能再回来人间回到地面，也就再也见不到多米 了，你还要和我一起去见大龙吗？”

何钰一愣。

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郑多米，又想起来这些自己和郑多米快乐的相处日子，他真的好喜欢他啊。

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郑多米，何钰的心情就变得很差，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空荡荡的。

可是如果他不跟着奶奶去天上见大龙，奶奶也说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他不去见大龙的话，岂不是 以后便见不到奶奶了？

一边是去天上见大龙，再也见不到郑多米；一边是留在人间，却再也见不到奶奶；郑多米和奶奶对何钰 来说都非常非常重要，这对于何钰来说，真的是左右为难的选择。

何钰一下子无法回答老太太的问题。

老太太并不催他，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诉奶奶，你的答案，现在奶奶困了，想 要睡一会儿，小钰带着多米出去玩？”

何钰点了点头。

带着佟以年从老太太的房间走了出去。

从老太太院子里走出来的何钰心情低落，半点都没有来老太太房间时候的兴奋劲，整个人就和霜打的茄 子似的蔫了。

佟以年时不时偷瞄何钰一眼，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干脆什么都不说，默默和何钰并肩走在何府 的后花园里。

接下来一整天，何钰都没有说话，一个人沉默地坐着。

他又将自己的世界封闭了起来，以至于佟以年和他说话，他都处于一种“听不见”的状态。

晚上睡觉的时候，何钰虽然还是和佟以年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以前每晚睡觉，何钰都缠着佟以年一定要 啪啪啪一通才肯消停，今晚，他却一直背对着佟以年睡觉，并且和佟以年之间隔着大半米远的距离，就好像 佟以年是洪水猛兽似的。

佟以年看着距离自己远远的何钰，心想老太太这个计划怕是要失败了，自己和何钰接触的时间实在太 短，在何钰心中恐怕远没有老太太来得重要。

老太太给佟以年金豆子那天晚上，语重心长地拉着佟以年的手和他说了很多话，内容大致如下：

“多米，奶奶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知道活不了多久了，要我这一辈子基本上没什么遗憾，在这个世 界上，唯一放心不下何钰这个孙子。”

“小钰的世界太简单了，我怕他挨欺负，想找一个人照顾他。”

“我又怕小钰知道我死了之后，一心跟着我寻死，又怕小钰悲痛过度，那我是真真的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