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她又粘了上来,像只小猫咪在他脖颈边蹭来蹭去,抱着他不撒手。
今天她想对哥哥好一点,不想和他吵架。
“之前我都是胡说的,我可想哥哥了,一边忙也没忘记哥哥。”她又以同样的姿势搂住他的脖子,就在他耳边这样说。
雨声,虫鸣声,混合成最柔和的白噪音,他有一时间的耳鸣,也不敢再回头看她,只是眸色却无法抑制地越来越深。
“好。”他竭力克制道,轻轻拍她手背,“时间不早了,睡吧。”
还是这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也没个回应。
她以为他还在生气?或者是工作累了不想多理她?于是悻悻躺进了被窝,翻过身背对着他。
他见她要睡了,从椅子上站起,脚步声往大门方向去,揿了开关熄了灯,准备出去睡客厅。
安奈在睡前的时候性格脾气会变得格外好,脸声音也会变得软软的,瓮声瓮气:“哥哥,不是说好一起睡吗?”
他轻轻带上了门,隔绝了她最后的尾音。
雨势渐大,他不止耳鸣连意识也开始混沌,他仿佛置身暴风雨中的大海,前方是人鱼在嘶嘶低语,引他往前走,诱他共沉沦。
而他是贪婪又经不起诱惑的海盗,注定溺死在这暴雨夜。
叹息声停顿后是脚步声。
他返回房间。
【一起睡。】
不论其中真实的意思,光是这几个字说出口他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
他躺在沙发床上,也只是躺着,睁着眼睛,思绪纷乱,根本无法入睡。
她却换了一个姿势,翻过身面对着哥哥偷看了他一眼,本就困得不行了,现在更是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开始酝酿出睡意。
没一会,均匀的呼吸声就漾开一室,妹妹已然睡着了。
雨越下越大,小雨天气转中雨。
脑海嘶嘶声不断,仿佛人与低声对他诉说:
他是海盗,海盗而已。
海盗烧杀抢掠活该溺死,可海盗也该自由随心,爱恨无忌。
他轻轻起身,下床。与这段时间以来发生过的无数次一样,他来到她床前。
先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随即蹲下抚弄她卷曲浓黑的长发,又单膝跪下眸色幽暗疯狂。
是她的错,都怪她。
怪她过份撩人。
他最孤独的时候她趁虚而入,装作一副可怜又可爱的样子引诱他,她就是个……、、
“哥哥。”睡梦中的人呢喃呓语却是在唤他。
他轻轻闭了闭眼,眸光转换,眼里又是满满的宠爱怜惜。
她有什么错,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他,所以全心全意信着他,依赖他。
该死的是他。
人鱼的低语再次袭来,他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干燥的手掌摩挲着安奈的脸,鼻尖,嘴唇。
隔着手指轻轻烙下深深一吻。
虔诚,疯狂,热烈又克制。
一切归于静谧,余他在深海里浮沉。
安奈被打雷闪电惊醒,雨停了,但是空气更加闷热潮湿了。
一室安静,只有空调还在翁鸣。
窗外树影摇晃,睡久了有点渴,她就这样光着脚爬起来去接水喝。
气压很低,约莫一会还有一场大雨要下,胸腔里像是有一个巨大的空洞,她有点透不过气。
又一道闪电降下,劈开了沉沉暗夜,她又想起以前每次这样电闪雷鸣的雨夜,她都会尖叫着光着脚跑到哥哥的床上,缩进他怀里才算安稳。
“哥哥,哥哥?”她唤他。
没人理她。
哥哥应该睡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