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痴迷紫砂艺术所以才来拜师学艺,假如可以在交流赛上获得成绩,也是对这么多年苦练的肯定,所以大家都铆足了劲在专研,就这会儿,还有不少一拨人没走继续死磕呢。
有的时候他们会互相“串门子”到别人的木泥凳前互相启发,碰到解决不了的难题时也会互相帮忙研究点拨,这一波人是形成了非常好的技术学术良性循环。
今天也是,走之前安奈满教室溜达了一圈,前面的杜一师兄不知道遇到什么难题了直挠头。
安奈经过时,正好被他逮住大吐苦水。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壶嘴和壶把老是上不好,不是开裂就是变形,研究了半天也还是不行,真是郁闷呢。”
“师兄,不介意我拿起来看一下吧?”安奈看杜一确实已经苦恼了一个晚上就想帮他一起看看问题出在哪。
“不介意,你看你看。”杜师兄非常热情,他正找不到人探讨,安奈能来他是乐意至极啊。
杜一做的是“东坡提梁”壶,提梁壶的壶把跟其他壶的壶把不太一样,是悬在空里的,唯一的支撑点就是与壶胚体相接的两个点。
她用手掌托起壶身,感受了一下胚体的硬度,又用两只撵了一点杜一放在旁边用来连接胚体和壶把的“脂泥”。
略微一想就大概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
“师兄,你说会不会是你准备的“脂泥”湿度太大导致的啊。”她把壶递还给杜一,“我刚看了一下你的“脂泥”和你的壶胚软硬成都相差略大了,“脂泥”湿度大粘性就大大降低了,就导致壶把和胚体的泥不能很好的融合,才导致的开裂和变形。”
“欸,你别说,还真是有这种可能,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不愧是你啊安奈,你真的很有天份,你进拙园的时间最短,又肯苦练,是我们当中制壶制得最好的。”
“哪里哪里,我还差得远呢。那师兄我先回去了,你们也别太晚了。”
“好好,你先走,我们再练一会也准备撤了。”
这一顿探讨又耽误了许多时间,安奈回到家里,加紧速度洗漱完已经一点多了。
最近安奈几乎每天都要熬到这个点才肯睡。因为只有把精力都消耗光,晚上才能睡得更熟。
她希望自己睡着的时候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醒。
一个人在家住的日子,安奈习惯了睡觉怎么舒服怎么自由就怎么来。
以前买回来又不敢穿的蕾丝吊带睡裙和法式真丝居家服套装,现在穿上!
以前穿着内衣睡觉一点儿也不舒服,现在脱掉!
今天她选了一件墨绿色英式宫廷风的吊带睡裙,放下瀑布般微微卷曲的长发,任意披散在胸前,立刻变得像深不见底的神秘海洋,衬得她更加肤白如雪,唇红欲滴。
嫌她长不大,嫌她小,嫌她幼稚。
睁眼看看吧,她早就长大了。
妆台上放着她自己用小红泥残料制的紫砂熏香炉,里面是之前就打好的香篆,填上她最喜欢的香粉,点燃。
烟云飘飘袅袅,吐露出雨后松柏混合泥土的味道,窗边的捕梦网微微摇晃风情,悬挂的铃铛浪荡地格外温柔。
该睡了。
睡前,她终于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点开林以棠的头像回了一句:我不。
长大的第一步学会拒绝,没错吧。
然后心满意足地熄灭了手机屏幕开启勿扰模式,下一分钟就如他所愿进入了沉浸式睡眠模式。
睡美人以她的美梦发誓就算是撒旦之吻即将来临她也不会醒来。
……
天光大亮,小红泥紫砂小香炉早已凉透,香气却还幽微存在,捕梦网也在完成了捕梦工作后归于安静。
昨天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