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的里衣是?干燥的,不然晏乐萦真的会生气的。

“一会儿着人去备水。”他的声音自她背后传来,很淡,听不出情绪。

晏乐萦不懂他。

寂静在殿中蔓延,被人这样紧紧禁锢在怀里,不一会儿,她便觉得?身子僵硬,十分不自在。

偏偏他身上的威严仍在,大掌扣在她腰间,半分不许她动?。

“……你到底来做什么?”良久后,她仍忍不住问。

没换来回应,晏乐萦也?没恼,只因?心中有个猜测,“你…该不是?觉得?我怕打雷吧?”

揽住她的手不自觉紧了半分。

这样的姿势十足暧昧,紧紧贴住对方,晏乐萦能听见对方有力?的心跳声,谈不上心慌意乱,却绝对沉重。

她的心也?难得?乱了,复杂了一分。

这一切说明什么呢?

从他踏入这里,或从他依旧送了冰块来,又或是?之前的种种事迹来看,都表明……他并不如表面所表现的那般冷漠。

他依旧在乎她。

可是?有什么好在乎的呢?晏乐萦心底早已不在乎,在寂静又忐忑的氛围里,难得?感慨,也?难得?松懈下了一丝对他的提防,“……十几岁的糗事还去记甚?我早就是?个大姑娘了。”

雷声蓦地又轰鸣起来,落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使了力?,晏乐萦也?随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一点。

这样下意识的行为,最终惹得?两个人都怔愣起来。

温热鼻息就在她脖颈后,攒起的温度却化成一声没有热度的冷哼。

什么意思啊?晏乐萦察觉他的大掌游离起来,以她还没反应过来的速度覆上另一方温軟,她更加错愕,错愕之后只觉身上荡开一阵酥.麻,连带着羞恼,“季砚”

“是?挺大。”

晏乐萦霎时顿住,她听懂了,僵着脊背,不可置信地想要转头去看他,“你吃的药还没清醒是?吧?”

这张床榻很小?,并不是?华丽的雕花拔步床,往日妙芙偶尔会上来躺,也?只是?刚刚好。如今躺了个身型高大的成年男人,晏乐萦只觉自己被完全圈在一隅之地,丝毫动?弹不得?。

艰难地转过头去,烛火幽荡,她瞧清了他幽寒且仍旧疏离的眸,所有的娇纵,忽然就偃旗息鼓了。

“没醒。”她听见季砚冷然地对着她耳边道,“你帮我么?”

不是昔年那种将她捧在手心温哄的那种语气,亦不是?那般将她视若珍宝的神情。

他淡然,疏漠,藏在如墨瞳仁下的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摈斥。

像是?在漫不经心逗.弄一只豢养在笼中的雀儿,没有半分情意,闲来能讨他欢心,平日里若她离得?近了又会惹他生厌。

晏乐萦蓦地从心中升起一股闷意,这是?她头一次面对他心起波澜,她觉得?这是?羞辱。

无名?火好似又一次点燃了身躯的热度,那股苦辣辛涩的酒水仿佛又一次从喉间滚过,令人痛苦和难堪。

她冷笑,嘴比心快,“找你的虞黛去吧。”

换来的是?锁骨之下的豐盈蓦然荡开痛意,男人的大掌拢紧,紧紧桎梏着她,那感受自那兒绵延窜上骨脊,让她蹙起眉尖闷哼一声。

季砚只需稍稍扣住她的下颌,甚至不必使力?,软弱可欺的美?人就只能乖乖顺服,将脸朝向他,与?他对视。

烛焰将要燃尽,宫人们早已被他屏退,无人来续上这烛灯,光影变得?昏昏昧昧。

青年帝王的视线如会蜇人的毒蝎,死死锁定她,不容她逃避,直直看进?她眼底。他面色阴沉,眯眼冷道:“你很想朕去找别人?”

心境如烛火般明灭,季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