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乐萦便望着他转过身去的背影,她看了好一会儿,在心?里想着……

其实,她是希望季砚也能长命百岁的。

他是她的阿砚哥哥。

正如那些曾落在他身上的伤痕并非她所想,如今见他憔悴,她自然也不愿。

她望他真正放下,不要再被爱与恨,怨与嗔缠身;

也盼彼此都能释然往事,各自寻获更好的将来。

“雁雁。”季砚背对着她,忽地又?出声。

晏乐萦随口?应了句,“怎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季砚沉吟着,“去京城开分店?以你的经商才能,此事定?然可行,也定?会赚得更多。”

晏乐萦:……

“这几年下江南,我也亲眼目睹了此处商业的蓬勃盛景。”季砚又?道,“江南富饶之地,若论商业,较之京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尤似画舫这种风雅逸乐之地,此地各类经营之法已?然完备,若放去京城……”

他说着说着,还说起劲了,回过头看晏乐萦。

“当然,我并非支持朝官百姓纵乐享受,只是亲历一回,方知画舫并非寻常声乐之地,也有高雅志趣,做人,也是要劳逸结合为好。”

在江南走过许多回,季砚有意去感受那段没有他在的八年,晏乐萦的生活究竟是如何模样。

他真的渐渐看明白了,那个曾经总在他身后?撒娇的雁雁妹妹,早已?成?为独当一面的晏娘子。

晏乐萦有经商之能,此乃毋庸置疑。

纵使如今商律严苛,可见到江南如此富饶,季砚心中自然起了改革商律的心思。

见晏乐萦仍不说话,季砚一顿,声音渐轻,“若你需我支持,我必倾力相助,如若不要,我绝不……”

晏乐萦终于忍不住了,嗔他:“季砚,你就是贼心?不死!”

但观她神态,倒不是真的生气,就是有些羞恼罢了。

季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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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看穿心?思,还挨了小?娘子一拳,原本也不疼,可胸膛前的血气又?在此刻涌上,他偏过头,不愿让她瞧见他的疼痛。

“季砚?”晏乐萦还是敏锐察觉了一丝不对劲。

拎起裙摆走了一步,晏乐萦刚靠近他,倏然被长臂一捞揽入他怀中,季砚的下巴抵在她乌发间,稍稍蹭了蹭,轻声问:“待到秋日?我生辰,雁雁愿意陪我过么?”

晏乐萦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没好气道:“你想得挺美?,我才不。”

“无妨。”感受到晏乐萦要抬头,他的手?又?抚过她后?颈,将她老老实实待在怀中,“我会来找雁雁。”

“你!”晏乐萦语塞,“……你无赖。”

她使力将他推开,季砚倒也顺势松开了她,只是最后?轻揽着她的肩当做缓冲,旋即他提醒她,“长安长宁困了,我们?回去吧。”

晏乐萦稍顿,轻轻“嗯”了一声。

打铁花结束后?,周遭渐渐灯火阑珊,晏乐萦牵着长安的手?,季砚则抱着长宁,在花灯摇曳中往画舫的方向走。

晏乐萦倏然又?发觉了一点不对劲

今日?她穿了一身锦红苏绣牡丹裙,给两个小?团子挑的也是同样的衣料,一样绣着牡丹。这会子在灯火下看几眼,才发觉他的衣袂上也绣着几株姚黄。

如此眼瞅着,倒真真像是一家四口?,还吸引了街上诸多人的目光。

她心?下暗自没好气,只觉得他是故意的,走得更快了些。

“阿娘,怎么了?”长安也感觉到她步伐加快,疑惑问道。

晏乐萦随口?回:“走快些,阿娘饿了,回家再吃一碗浮元子。”

长安自然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