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砚只是看着晏乐萦,这一刻,脊背挺直,下颌紧绷,他看似淡然从容,实则心下却是一片极深的黯然。
他恍惚明白了什么。
经年流转,太多的年岁逝去,他与晏乐萦的亲密无?间早就散在了过?去。
他们之间好像真的存在着无?数的隔阂,他对她看似了如指掌,又好似错过?太多,彼此早已过?着全然不同的生?活。
“不必了。”季砚未多言,他依旧倔强地挺直腰背,立在原地。
虽极尽掩饰,可在众人的欢声?笑语间,还?是显得他的身影有些?落寞。
但这一刻,季砚又是庆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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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庆幸自?己不曾像晏乐萦一样忘怀,他仍心存不甘,或许还?有尚未全然褪去的恨意,那样的恨又转为?绵绵不绝的爱,让他依旧想要找回她,盼她重新爱上他。
晏乐萦不知晓他在犟什么,瞧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渐渐泛起涟漪。
她想了又想,见一旁晏母忧心愁虑的模样,她明白母亲在担心什么。
“罢了。”她轻叹一声?,招呼季砚,“留在此处你也不自?在,先随我去别处吧。”
季砚听了前一句,还?以为?晏乐萦要将他赶走,面色稍僵,待到后一句才松下眉眼。
不过?众人都没想到皇帝会这样听话,亦步亦趋跟去她身后。
两人倒是习以为?常,神色也如常。
如此状如从前的样子,也叫季砚的心思舒展一分?,他甚至想着,或许晏乐萦也是乐意与他单独相处片刻的……
有好几次,他甚至想去牵她的手,晓得她的腿还?扭伤着,心中?更是有种冲动想要将她拦腰抱起。
待走过?风雨连廊,途径有条稍显曲折的小路拐过?去,便?到了晏乐萦居住的水榭别院她昨日没叫季砚来画舫,便?是因为?这路陡峭,雨天?行路艰难。
可她既是崴了脚,行动也略有不便?。
她还?没说话,季砚已找准机会将她抱了起来,惹得她气?急败坏去捶他胸膛,“季砚,我让你抱了吗?”
“抱一会儿。”季砚将她搂稳,恳求着,“就一会儿,雁雁。”
还?带讨价还?价的,一国之君,耍这样的无?赖。
晏乐萦简直要给他气?笑了。
不过?此人吧,也算是一贯无?赖,从前在床笫之间也是如此。
好在别院转瞬便?至眼前,季砚脚程还?快,耽误不了太多功夫。
晏乐萦没想明白他为?何走得这么急,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善言辞,于是许多时候都是直接采取行动,就如方才般。
但既然他想与她多…拥抱一会儿,又怎会刻意加快速度?
门扉吱呀一声?,打?开又关上,晏乐萦驱散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见他启唇似有话说,她却先一步打?断他。
“你不必再纠缠,我不会同你回京城去的,更不会与你重修旧好。”开门见山,她的话说得强硬无?比,直截了当。
季砚才俯身将她放回平地,闻言一怔,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更是雪上加霜。
“你死了这条心吧,季砚。”
她没再“佯装”失忆,可望向他的那双清眸,依旧是淡漠的,疏离的,含着怎么也融化不去的警惕与抗拒。
永远如此,季砚心想,她总是一副决绝且薄情的模样,与外表的温善娇柔完全不同,这令他又回想起了当年,却分?不清是哪一个当年。
总归,每一次分?别都是。
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自?嘲,可他并不打?算放弃,低眉垂眸,强装无?事,“先替你上药,旁的事稍后再说。”
晏乐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