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早就不是昔年了。”看着季砚那双凤眸,她如此道,“我也不再是那个小娘子燕燕了。”
被人捆住手脚不得自由,她捱过?了起初的惊惧、痛苦、绝望,又看出他没有杀她的心,那些锋芒连带着怨恨便?重新萌发。
季砚静静凝视了她一会儿?,最终,他什么也没再说,只守着她洗濯沐浴,又替她换好新的寝衣。
夜里?拥着她的时候,两人依旧相顾无言。
可即便?如此,他心想,她已经彻底属于他,昔年的小青梅已然被他折下枝头,拢在掌心,她永远也无法?逃离,永远也无法?抛弃他、舍下他。
一切已经如他所愿。
*
这夜过?得很快,没有绵长的情事令她难以招架,翌日晏乐萦醒得很早。
季砚已经去上朝了。
晏乐萦静静躺在拔步床上,却依旧觉得浑身很酸软,许是很久没有正经活动过?的缘故。
她甚至不想动弹,不想听见金链因她动作而带动的哗啦声响,那般刺耳并?着羞辱,听一遍便?难受一遍。
也不知发呆了多久,被打开的小窗棂前蓦然暗下些许,一人影在那处轻晃。
晏乐萦心念一动,朝着外间唤道:“去将早膳备来,今日我想喝薏苡仁粥,再配上些松子百合酥来,对了,再煮一碗八珍茶。”
外间的宫女平日里?并?不与她说话,今日也是沉默少刻,却难得开了口?,语气?是晏乐萦意料之中的为难。
“娘娘,今晨御膳房已备好了早膳,且在外间温着呢。”宫人道,“薏苡仁粥倒是还好,御膳房有备,只是百合酥与八珍茶若要做来得费些功夫,叫您劳神等候……”
“我不怕等。”晏乐萦只道,“今日起身只想吃这些,至多我在榻上再睡一会儿?,待你?差人送来再起身。”
“可是”
“罢了。”一再坚持反而引人怀疑,晏乐萦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又道,“若当?真劳神劳力,今晨我便?不吃了。”
她不吃那更是不行,宫女唯恐季砚怪罪,连忙应下:“奴婢…奴婢去御膳房瞧瞧,娘娘还请稍作等待。”
“嗯。”晏乐萦懒懒应着。
宫女走后,她扬起下巴,正对上小窗棂边虞黛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晏娘子,您唤我来所为何事?”虞黛音色温和,“若要我救您,那可恕我无能为力。”
虞黛生得澄澈懵懂的眸,可接触几?回之后,便?知她并?非表面纯然无害。
晏乐萦稍有沉默,才接话:“那你?为何叫云娘来见我?”
“晏娘子,公?子因城郊之事怒不可遏。如此雷霆怒意,非是我等能承受的。”虞黛顾左右而言他,“公?子折损精锐数千,损失惨重,自然也想晓得眼下晏娘子在宫中过?得如何。”
这次晏乐萦沉默了更久。
她听见虞黛继续道:“倘若娘子当?真无力回天,阿黛尚可献一计。”
只是她并?未能等到晏乐萦的询问,她也不在意,舒然展颜。
“服下璎珞中的‘假死药’,或许能寻到转机。”
晏乐萦眉心一动,感到片刻昏沉,她想抿唇思?虑对策,终是忍不住反驳:“你?将我当?傻子?那枚药丸分明与我交予季砚的一模一样,那般浓郁的断肠草气?味,还是我特地配了颗浓郁的香丸同置于璎珞中,才掩了气?息”
“虞黛,你?与季淮,你?们想要我死?”
她本思?忖着虞黛或许是她能逃脱的一线生机,毕竟当?日在城郊,虞黛……
可怎知,虞黛竟真是这般两面三刀。
掩不住的怨与惊怒从晏乐萦那双水眸中流露出来,美人怒目圆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