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时……
晏乐萦心想着那时,因?而也不算言不由衷,她哭吟着,“我当然想永远和阿砚哥哥白头厮守。”
季砚忽然拥紧了她。
过分靠近的距离令她无所适从,想挣扎却?浑身?颤栗,呼吸的起伏越来越大,想仰着头说点什么,可张着唇半晌发不出?声音,眼前蒙上极为浓郁的白雾,令她飘然又涣散。
她听见季砚在她耳边轻道:“雁雁,你?说的每句话都应当记得……”
“无论真话,亦或是假话。”
一吻落在她眉间,晏乐萦彻底沉溺在陷落的感受中,她失了力,反驳的话怎样也说不出?。
*
上元节本是晏乐萦的生辰,可她感受到的喜意并不多,或许在最终被迫攀上极乐,翌日一切情绪也褪去得很快。
季砚上朝后,她也很快起了身?,腰肢酸软无力,但还是强撑着下了拔步床。
应庆让宫女来搀扶她,晏乐萦抬眼,见小宫女脸庞绯红一片,似因?她起身?后的娇媚姿态而看得脸红心跳,她一愣,顿时觉得像羞辱。
“不必,我自己?能走。”
“晏娘子,您当心身?子……”应庆关切道。
因?着季砚“看重”她,应庆对她的态度也越发谦和,好?像真收了最初那点若有似无疏远的心。
可这只惹来晏乐萦越发的羞恼,“我没缺胳膊没少腿,原本就好?好?的,叫我当心身?子,还不如叫他”适可而止。
最终她的话还是没说出?口,她不该说,因?为她该演出?一副娇柔示弱,满心依附季砚的模样。
晏乐萦心底忽然觉得酸涩,原本该想清楚的,想明白的,最终却?随着两人的交缠越发深,渐渐真在她心里生了一圈圈无法忽视的涟漪。
她分不清酝酿在心底的情绪,是好?的,还是坏的。
她不想这样在他身?边,至少不该是如今这样。
“晏小姐……”应庆瞧她一双不自觉殷红的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轻叹一声说了出?来,“有些?话老奴本不该说,又实在放心不下您和陛下。”
“您和陛下,都算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昔年?一别,老奴…怎能不挂念着您?”
晏乐萦沉默。
她本该迈步离去,她讨厌待在季砚待过的任何地方,每一处有他气息存在的地方,就提醒着他们本有天壤之别,不可跨越。
可不知怎得,听着应庆显然流露关切的语气,她却?一步也走不动。
“陛下也是如此,他自幼无人关怀,好?容易得小姐关切垂爱,自然将您看得极重,可昔年?……”应庆也算是季砚的贴心人,他似乎有许多感慨叹息,“这话,老奴说来实在僭越,可老奴的确真心盼着您与陛下好?,若不说出?来,恐你?二人生出?许多误会。”
“陛下在您走后的许多年?经历了许多事,性子越发令人难以琢磨不透,可他珍视您的心绝没有变,或许…您再好?好?看看他,多给他些?时日,一切会变得更?好?。”
晏乐萦的腿渐渐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忽然反问应庆:“应庆公公也知这话僭越,陛下九五至尊,旁人本就不该揣摩他的心思,民?女自然也不该。公公如此说,就不怕受罚吗?”
“陛下或许会罚老奴。”应庆又叹了一声,垂目小心翼翼上前,对着晏乐萦道,“可陛下不会罚您。”
他自怀中掏出?一物,俯首弯腰,双手呈给了她。
“上元已过,小姐又长大了一岁,这是老奴给小姐备的生辰礼,万望莫要嫌弃。”
晏乐萦唇角扯了扯,她难以再说些?什么,是真是假,似是似非,最后好?像谁也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