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折直觉这不是好话。但是身体里不舒服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而陆沨正缓缓低头,眼神晦暗,安折从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安折突然伸出手勾住陆沨的脖子,把他的头压到自己颈窝里。

陆沨身上的气息很干净,像冬天落到枝头的雪,初春掠过山巅的风。

被这样的气息包围着,安折喟叹一声。

一种仿佛找到归属的安心感。

他一只手搂住陆沨的脖颈,另一只手扣着他的后脑勺,确保他不会挣脱。修长的五指从陆沨的黑发间插入,因为紧张微微颤抖着。

安折不知道自己做出这些动作是体内那股感觉驱使,还是内心原本就如此渴望。但当陆沨的身体主动覆上他的身体后,他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散发出巨大的愉悦感。

“我想和你上床。”他说。

明明只是一句很简单的话,安折甚至对“上床”这个词没有确切的认知,但这就是刺激到了陆沨。他在听到这句话后身子一下子紧绷起来,抬起手攥住安折细细的手腕,埋首在他颈间,头发蹭着安折的脸颊。

上校变热了。

安折想。

他又没有吃藤蔓,为什么也会发热?

两具同样滚烫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但安折并不觉得难受。相反,身体里的那个空洞似乎得到了一点慰藉,不再像之前一样渴的厉害。

可安折知道自己想要更多。

同样,陆沨也想要更多。

埋在他颈间的上校轻微地呼了一口气,灼热的气息扑在安折白皙的脖颈一侧。

那块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了起来,红潮迅速席卷到脸庞。

陆沨是不是低低笑了一声,安折听不清。他只感觉有一个更加滚烫的、柔软的东西,极其珍惜而小心翼翼地落到他的侧颈。

跟三年前的那个吻不同没有拼死纠缠,没有立足于死亡之上的坦白。但也跟三年后的吻不同,它带了一些安折不熟悉的东西。

但因为是陆沨,所以他并不觉得危险。

安折没有阻止。似乎是身体中的本能驱使着他,他伸手抽出了陆沨塞到裤子里的衬衫,顺着下摆往里抚摸,指尖接触的地方带起小小的电流。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陆沨的眼神更加晦暗。安折纵容了他,他也选择纵容安折的纵容,于是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加重了,顺着侧颈一路到耳垂。

陆沨亲亲他小巧白皙的耳垂,转过头看安折。他眼尾处一片暧昧的薄红,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是被陆沨刺激出来的。

陆沨吻他的眼角,吻去他的泪水,而安折则被未知的恐惧和刺激折磨得身体微微发抖。他感觉到陆沨用膝盖顶开了他的腿,霸道地把一条腿插到自己双腿的缝隙间。

无论是身为蘑菇还是身为人类时,安折都没有这种体验,但人类久远的记忆使他下意识地把腰挺起,渴望陆沨的摩擦。

陆沨学着安折,把手探进安折的衣服里。蘑菇的身体柔软纤细,陆沨的手抚过他的蝴蝶骨,唇瓣则转移了阵地,顺着安折的眼睛吻到他的侧脸、鼻梁,最后覆上他的唇。

烫。

身体自内而外地发出这样的信号。安折几乎在陆沨入侵的同时打开牙关,柔软的唇舌主动寻找陆沨的,吮吸,纠缠,用尽全力攫取他的一切。

察觉到他的反应,陆沨的呼吸粗重起来。他抱着安折坐起来,把他圈进自己的怀抱里,克制但急切地吻他。安折被他抱得难受,只能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指节攥紧陆沨肩上的布料。

有水声从他们纠缠的地方发出来。房间里充斥着令人耳热的声响。

陆沨微微阖眸,吻得很专注。他高挺的鼻梁线条流畅,调转角度时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