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把手里的饭勺往地上一摔,饭勺是铝做的,扔到地上也不怕坏,发出哐当一声响。他气得用手指到她的鼻尖,“你个丫头片子,你算老几。”

陈伊容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手一伸,直接大力扭断他的手脂,狠狠地看着他,“别再乱指。如果想要合伙,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论打架的本事,别说我们以六敌一,就是一对一,你都未必能赢我。”这倒是实话,陈伊容八岁就在部分生活,也跟着陈援朝学过不少技能。

张建国心一紧,这个女人阴鸷的眼睛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王喜见他害怕了忙过来拉架,“陈伊容同志,你是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他就是个棒槌!”

听到王喜骂他,张建国本能想反驳,王喜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一句,“她可是副省长的女儿,你惹她,你不要命啦!”

张建国脸色一白,不可思议地转向陈伊容,见大家伙儿都对陈伊容很信服。

怪不得这些人以她为首呢,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一下子就软了,弯腰把拾起地上的饭勺放在饭桌上。

但因为之前得罪太狠,现在要是道歉,他又觉得没面子,所幸拿着搪瓷缸子转身回了男生那间屋子。

等人走了,王喜才笑着对陈伊容道,“这事,以后就交给我,你是个姑娘家,别总是动手,这样影响多不好。”

陈伊容眉稍一挑,扫了三个男人一眼,凉凉地道,“是啊,男人这么多,让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动手。”

这一句话,让三个男人都僵住了。尤其是靳于肖,他的脸最白,直接红透了。

王文慧憋笑憋得脸都红了,扭头就咳了出来。

刘圆圆没什么心眼,直接附合一句,“对啊,应该你们男人出头才对。”她刚刚就想冲出去的,可王文慧却拉着她不让她动。

王喜呕得一脸血。

陈伊容又道,“咱们知青是一体的,如果自己不齐心,只想着当黄雀,那别人会把你当家雀给毙了。你们仔细想想吧。”

她就说吧,这些读书人,都是死脑筋。一心想要坐山观虎斗,也不想想他们本身就是势单力薄的,不扎堆聚在一起,还想搞分裂,啧啧,真是蠢得没边了。

不远处的林家村,宋家;

一家人都围坐在堂屋的小方桌上吃饭。

宋向军听向党绘声绘色地说着知青点在村口发生的那场争执。

别人七嘴八舌讨论个不休,宋向军却是嘴里发苦。

这事,他是知道的。说起来,还是陈援朝给陈伊容出的主意。

当时他也在场,陈援朝并没有让他避开。

听到,陈援朝说他们林家村账目有问题的时候,他有种羞耻感,更多的是不信。

但,等他冷静下来之后,也发现一些疑点。

别人不说,就说他三叔吧。

同样是盖房子,他二叔在村子里借了不少钱,可三叔却没有。

就算三叔是个会计,每个月也有一点工资,可到底并不多,再加上向北还要上学。给她买文具,买衣服这些开销都是各自承担的。

毕竟村里没有那么多布票,一年下来,全家发下来的那点布票也只够给一个人做衣服的。

都是从上而下轮流来的。分配很公平。可向北已经是高中生了,她又爱美,三叔就给她钱,让她到黑市买高价布。

可即使如此,三叔依旧不需要问人借钱。可想而知,他那些钱来路确实有些不正。

他有这样的想法再正常不过。就比如,你平时说话的时候经常嫌弃你的母校,一天骂十遍八遍都不嫌多,可当别人骂的时候,你就会受不了。

如果,陈伊容发现林家村并不是他说得那么好,她会不会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