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把我那本旧账拿出来,一个个念给你们听,帮你们想一想过去都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村民都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和老支书对视。

动荡的那些年,他们当中有些人做了恶人,残害兄弟手足和村里人,而有些人受了难,这才过了没几年,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村里出问题了就得解决,我们村的丑事可不止莫寡妇和赵老根这一件,你们想继续夹着尾巴做人,不让人说出来,就和和气气过日子,不要成天蹦?Q找别人的事。”

现场鸦雀无声。

宝珠听得很震撼,她一直觉得老支书是村里最聪明的老人,没想到这么豁达,离婚这种事,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一旁的刘素芬也听得一愣一愣的,拉住她的手悄悄说:“你知不知道,原本莫寡妇都要被赵老根婆娘弄死了,被老支书拦下来。听说老支书想了几天也没琢磨明白怎么处理那事,后来问了建泓,才下定主意的。”

说到韩建泓,宝珠心情很复杂:“是大哥给老支书出的主意?”

刘素芬点点头:“他见识最广,去的地方多,老支书平日子有把握不住的事,都爱找他问一嘴。不过今天建泓怎么没来?”

宝珠低着头,心里百味杂陈,大哥跟她说过莫寡妇不会出事,而娘今天跟她说,她原本是要说给大哥的。

那建河呢,建河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

平县

入夜,一个妇女左右张望,低着头步履慌乱地走到郊外,敲响一处废弃的破旧土房。

木门破旧,一敲就吱呀吱呀地响,感觉随时都会倒下来,可惜里面上了锁,人强行拉不开。

女人坚持不懈地敲了很久,时不时回头看几眼,仿佛有人在跟踪。

迟迟不见回应,她低声说:“建河,是我,我来找你了。”

不知道敲了多久,门终于开了,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韩建河缩着脑袋,警惕地看着女人。

“你放心,只有我过来,没其他人。”女人笑着把手里的东西举给他看,放下他的戒心,“我给你送药来了。”

韩建河纠结半晌,探头往外看了看,发现真没人跟踪,赶紧把门关上,一瘸一拐地走回屋。

进了屋,他抓住女人的手,紧张问道:“你怎么来了?现在外面的风声还紧吗?”

“你先别急。”女人把药壶和吃的放在破旧斑驳的木桌上,旁边摆了张用木头临时搭的床,被子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