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在富人界属于是家常便饭,已经长了不少见识的戒并不觉得意外。

车后座的女人也就二十来岁,三十不足。人生得妩媚婀娜,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

戒听说了她的来历。

她是一名从富人专享的游妓堆里挑出来的女人。

这类游妓,通常家境贫困,外貌条件好,流落或是被贩卖到黑产手中的女孩。从小被灌输取悦男人的技巧,未成年时期就开始接客,目标对象无一例外是政商娱乐界的富人。

季莲的身体条件,怎么看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在未成年时期就孕下了一个小孩,即使那样也没有影响到她的“身价”。齐家老板明知季莲有这样的历史,还是愿意大富大贵将她包养下来。

戒在那一个月的时间内就理解了为什么齐老板如此喜爱这个女人。

季莲无论是和齐老板同坐一车,还是和刚步入成人阶梯的齐少爷同坐,只要这两个男人下令让戒打开车载挡板,在那之后,车后座必定有狼藉的体液要戒收拾。

更夸张的时候是三人一起。

即便挡板合上,戒也能在驾驶座闻到腥臊的体液味。

季莲是齐家父子两人的情妇。

两个男人爱惨了她的皮相与身体,都将她视为掌上珍宝,又捧又宠,让原为游妓的季莲,过上了穿金戴银的富太太生活。

可这女人无论在车后座叫得多娇媚,平时也不会笑。

像座美丽的雕像,无人陪伴之时,就只会出神又冷漠地凝视着远方的风景。

偶尔对男人挤出的笑容,也像她本人一样,虚假而美丽。

那天,戒按照季莲吩咐,将车子开往了一座小学。

正值放学时刻,一堆小朋友在校门口挤来挤去,唯有一个小女孩和她的奶奶一同乖巧地站在校门边不知在等些什么。

季莲没第一时间下车,而是在车后座透过车窗,盯着小女孩的身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戒从后视镜上扫了一眼,略显震惊。他还是第一次见季莲如此沉浸和喜悦的模样。

“段小哥,你看到那个穿裙子的小矮子没?”

季莲主动朝他搭话,询问他的声音听起来都是那么柔和亲善,与平时的冷若冰霜截然相反。

“嗯……看到了,好像是和奶奶在一块等人。”

“她呀,她在等我。她是我女儿。”

季莲没有遮掩的打算,而是开心地对当初还是“段刃”的戒分享着她的喜悦。

“需要我把她请到车上来和您一叙吗?”

季莲摇了摇头:“不要了……车里脏。”

戒一时哽了喉,不知要说什么。

车子每天都会定期打扫,气味与痕迹都会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这车后座,今早她与父子俩欢爱过,戒中午就清理干净了。

她会觉得脏的理由……他应该是懂的。

“您女儿……叫什么名字?”戒只能尴尬地把话题转移开来。

“她叫季怜,惹人怜爱的怜。是我给她取的名。又可爱,又健康。”

幸福地谈论着女儿名字的这个女人,就像一位平凡又慈爱的母亲。

也许不能说像,她的内心确是如此。

“季太太,我之前……听齐老板提过,您想把女儿接到身边一起,他们也不会介意。”

戒忽然转变话题,委婉地询问季莲为何没有这样做。

这对父子实在太过宠爱她,愿意为她一掷千金。季莲如此疼爱她的女儿,这不正好接到身边来日夜锦衣玉食,好生照顾?

“只要有钱,她在哪里都可以过得幸福。”

季莲忽然收敛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