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策慢慢朝她走进。

灯从他身后打下来,随着他脚步的摇曳,那高大的影子一点一点将她笼罩。

邬清雅慌忙抬头,端着杯子的男人已经走到她近前。

他端着那杯麦乳精,手腕微微抬了抬,眉眼压低,唇角露出一丝笑意,盯着她:“真不喝?”

也许是夜幕已至,邬清雅只觉得他声音低哑酥麻,缠绕着鼻尖飘来的香味,显得格外诱人。

端着杯子的指节修长,她细心地观察到,在他的小指处,有一颗小小的痣。

是鲜红色的。

邬清雅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她细腻瘦白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指。

指尖传来温度。

这一杯被喝到一半的麦乳精,入口似乎更加香浓。

邬清雅怔了一下,觉得唇瓣触及过的地方微微有一丝凉意。

她观察了一下杯子好像,他们唇瓣触碰的……是同一个地方?

**

游策把杯子递给她就出去了。

他似乎没有发现这件事。

邬清雅将杯子转了半个圈,迅速将剩下半杯饮料喝完,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暖了起来。

而外面传来衣服的搓洗声。

和她不同的是,游策动作很快,他打了一桶凉水,把衣服上残留的皂角冲洗干净,然后拧干、悬挂、晾晒。

等邬清雅梳洗完毕,只看见衣服在长长的晾衣绳上飘荡。

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只听见几声虫鸣。

灯熄了。

“喵呜~喵呜~”

邬清雅才睡着没多久,她就听到墙根处有几只惹人烦的野猫叫。

她迷糊着,烦躁地翻了个身。

讨厌的家伙。

最近不知道为啥,村里的猫都发情了,以往从来没有这样多的野猫在夜里烦人。

说不准是她养的小花长大了,受外面的野猫觊觎。

如果再多叫几声,她都要忍不住起床去扔石子儿了。

但好在这些烦人的猫也乖觉,叫了几声也就没有了声息。

邬清雅翻了个身,再次揽着聪哥儿沉沉睡去。

**

墙外。

“游策哥,是我,是我,别打!”那人熟练地抱头蹲下,放低声音求饶。

“是你?”游策捏着他的后颈皮往后一拉,那人发出一声痛呼,露出了熟悉的面容。

袁子安。

他常常跟着游志瞎混,是他们的“铁三角”组合的其中之一。

他露出一个谄媚的微笑,实则两腿肚子都在打颤。

“偷东西?”游策挑了挑眉。

他倒不知道,村里的治安如今已经这样差了。

之前偷东西的小毛贼一般都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饿得面黄肌瘦,只怕要死了,这才铤而走险;但袁子安一家兄弟六个,在村里虽然不说富庶,但总没沦落到要靠偷东西过活的地步。

他们家没养鸡也没养鸭,吃食都锁在橱柜里,还有一个正当壮年的小伙子守着,怎么也有人敢来偷?

袁子安没敢说话。

他来的真实原因比偷东西还要见不得光。

反正他现在啥都没干,就在墙根底下学了几声猫叫,难不成打死他?

见对方不说话,以为游策拿他没办法。

他从背后掏出一捆麻绳,单手便将他制住,然后捆上手脚。

袁子安有点慌了,他低声求饶,“游策哥,你这是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干!”

他尝试着挣扎,但是游策从小就捆过鸡鸭,后来更是专业进修过,参加抓捕行动时什么硬茬子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