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清雅看向游策。

八岁,并不是一个很小的跨度。

就像是游志倾尽全力追赶也难以望其项背一样,游策无论如何想停下来等待她的成长成熟,时间也会一刻不停地向前奔走。

邬清雅想起那些泛黄的蝴蝶结,和飘动的丝带。

在她贫瘠的青春里,这样的礼物是稀少而珍贵的。

当游志作为中间人漫不经心地将这些东西送给她的时候,她的心像是一团浸了水的棉花糖,又甜又黏。

于是,目光不由得为他驻足停留。

但,行李箱中的一切将回忆的涟漪激荡开,拨开迷雾,她窥见了另一个少年的心。

好在错误终究是个错误,红线牵错了可以毫不犹豫地剪断,然后重新系在正确的人身上。

邬清雅的目光在游策的眉宇之间流连。

她舌尖品尝过的为数不多的美味,就是出自他的赠予。

当她收到那些精美的礼物的心动,那年少时暗恋的身影,和冷肃的他的面容逐渐重叠。

他永远坠在她身后,像是一张巨大的安全网。

就像那个梦境所预示的一样。

“你还记得吗?你刚回来的时候,一直下暴雨。我一直在做梦。一个关于未来和人生的噩梦。”

邬清雅皱起眉头,她不想回忆那些,但讨厌的记忆却像是她的亲身经历一样往脑子里钻。

“我梦见游志死了之后,我改嫁了,改嫁了三次,都没有好结果。这真的太可怕了……”

邬清雅身体都在抖,而游策没忍住大踏步往前,抱住她。

“第三次离婚之后,我决心上京去找你。因为我一直收到匿名汇款单。虽然是匿名的,但除了你,还有谁会有这样的能量呢?所以一开始,我是想要上京去找你。”

“于是在梦中的我跋山涉水,来到了京市打工。没想到,我找到你之前,先在会馆看到了游志。多么可笑啊,他否认了这一切,说我认错了人,他叫段兴发。”

这个名字都对上了。

游策一僵,他确认自己没有和邬清雅提起过这些。

他都有些搞不清楚了:这真的是个梦吗?

邬清雅冷笑了一声:“他又没有整容,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再说,原本我也没有打算指望他。”

邬清雅抓紧了游策的衬衫。

她指望谁,不言而喻。

游策身子一僵,即使是一个梦,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做法究竟有没有令她满意?

邬清雅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胸膛:

“我只是被当作一个上门打秋风的穷苦的亲戚,甚至传言我得了幻想症。不过你还是接待了我。”

那时候的游策已经是一名高官了。

他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听她的絮叨和抱怨。

那时候的她应该很不体面吧,但他的眼神之中也没有露出过一丝嫌弃。

邬清雅都觉得,她的人生重新有了指望。她要振作起来,带着游聪重新开始生活。

直到那伙人上门,他们强硬地将她从刚租好的房子里赶出去,扬言说要让她在京都活不下去。

而,游聪才在他大伯的帮助下办好入学手续,他笑着回来告诉她,新同学很好,老师也很好。

他没有被瞧不起,他要在这里,开始崭新的生活。

邬清雅不愿意带着孩子回到那一滩烂泥中去。

她跑到了江边,想要提前去接孩子放学,没想到却被狂风推入了猛涨的潮水之中。

她没有留下一句话,而当天的游聪也没有等到自己的妈妈。

当他看到被砸得一塌糊涂的房间,看到

警察带着他去认领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