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后面,遥遥看着那支将要被流放北地的队伍。
队伍中,有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他穿着单薄的囚衣,头发蓬乱身形消瘦,双手上着枷,艰难地牵着一个身高只到他腰的孩子,赤脚走在冰冷又湿黏的黄土大道上,原本白皙的皮肤被冻得乌青。
她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他。
孩子冻得边走边哭,他始终沉默。
她手里攥着一个包袱,死死咬着嘴唇,眼泪碎在睫毛上,被冻成了冰渣子。
她想把手里那个装着冬衣皮靴的包袱送给他,可祖母身边的樊娘子死死地抱着她的腰,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
“七娘子,贺家犯的是附逆之罪,灭门之祸,你要寻死没人拦你,可别拖累了整个孟家!”樊娘子阴着脸压着嗓子,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掐了她一把。
他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了风雪中,围观的人群袖笼双手,摇头叹息着纷纷归家。最后只剩下偷跑出来的她,被樊娘子生拉硬拽着回去,哭得气噎声哽。
她一直以为,那会是她和他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