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胡子男人的脑袋就“唰”的落了地。

死前，眼中还残留着尚未成形的绝望。

岳枫瞬间抄起长//剑，想冲上去：“你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

岳临匆忙拦住他，然而，那名死士已经渐渐转过身，看了过来。

“圣上还并未颁诏立储，九殿下不愿大家妄议。”不愿妄议？

岳枫嘴角抽了抽，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因为这么无聊的理由，值得把他们多年来陪伴的弟兄砍了吗？不仅是他。

一连好几日，陆陆续续有人被带走，或是当场指认谁，被谁指认。

偌大一个兵营成了刑场，压在头顶的罪名渐渐多了起来，不过，却没有继续杀人。

死士向他们传达萧烬的意思只要能在战场上立功的，方能将功补过，死罪亦能免。

岳枫冷笑：“我们倒是幸运。”

岳临：“……”他默默摇头。

比兵营更难受的，是京城那成百上千户人家。

京中已经是一片死寂，连昔日繁华的街道也变得空旷，没有人敢在这样的特殊时期。……只有苏家不同。

意识到萧烬正在血腥清扫异党之后，许多与苏家有联系的世家都纷纷躲避，不再来往。

熟悉苏家的几乎都知道，苏老爷突然辞官，是想暗中支持萧棋。

然而这次清扫，却并没有波及苏家。

苏老爷原本连墓志铭都写好了，听说清扫结束自己也没有受牵连，虽然不明原因，但还是志得意满。

旁人看了既眼红又惊讶。

苏家有出息的孩子少，嫡子靠不住，老爷性子冲动总是一拍脑袋做事，也就苏家那个庶子苏澄，进宫当了男妃，还多少有点作用。

说起来，苏澄的年纪，似乎也与九殿下相仿……

难道真是为了苏澄？

沈玉衡知道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也是这个反应。

萧烬那样一个人，竟然能为了苏澄，容忍奸细在自己手里兴风作浪。

系统嘀咕：【这有点不像萧烬的作风啊？难道他本质还是偏向纯爱的吗？】

沈玉衡：“……想多了。”

萧烬？纯爱？你看看这两个词搭的上吗？【……】

【笑死，宿主你说的好有道理】

沈玉衡叹了口气，动身去偏殿探望苏澄。

礼部拟定下了新的殉葬名单，据说存放在萧烬那里，迟迟没有公布出来。

殿中烛火微弱，书案上薄薄的殉葬名册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萧烬离开寝殿片刻，成霄远远看见他的身影消失，立刻小心翼翼地潜入了寝殿内。

他知道萧烬最恨背叛。

但是有一件事，他实在太想知道了。

成霄额头冷汗直冒，手指微微颤抖地翻开殉葬者的名册名册里的确没有苏澄的名字。……因为这是一本完全空白的名册。

他的心彻底坠入了谷底。

下一秒，成霄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寒意。他来不及逃跑，冰冷的剑刃已经刺穿了他的右肩，带着淬毒的冷厉杀意。

“成霄。”他拔出剑，无视死士的痛苦面容，将他像个垃圾般狠狠踢开：“记得吗，我放任你很多回了。”

死士哑口无言，眼中闪过绝望，却又攥紧了拳头。

他撑着一地温热粘稠的血，嘴唇苍白地开口：“殿下……苏才人……您找了他那么久，您不该……”

他对苏澄确有一点好感，但那些微不足道的善意，不足以让他涉险背叛萧烬。

自从追随少年皇子的那一刻起，成霄便知道，他所效忠的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