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澄便道:“圣上,事儿成了这样,臣等谋划的方略步骤,恐怕得提前开始。”
朱允炆愤怒的声音道:“燕王真敢!”
或许齐泰的衣服打湿完了,而见黄子澄浑身干的,有点不平衡。齐泰的脸色十分不悦,转头看向黄子澄:“咱们真的准备好征战了?黄寺卿,见过刀枪战阵吗?”
黄子澄道:“或许不至于”
他说罢,抱拳向上位一拜:“圣上,臣等早就谋划妥当,如今只消按部就班,将预计好的事儿办下去便是,无非时机提前了一阵。”
上面的朱允炆发出了一声不明意义的语气词。
黄子澄道:“事不宜迟,燕使邓庸还在宗人府礼馆住着,臣请旨,即刻着禁卫将邓庸拿下,让他招供燕王反状!”
这时齐泰道:“臣以为,暂时可略过此事,先回应北平诸同僚”
黄子澄皱眉道:“以什么名义?堂堂大明朝堂、国家社稷,先有大义,后有作为!这些步骤,咱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的?”
朱允炆的声音道:“便依黄寺卿所奏。”他沉默了良久,又道:“你们下去办吧,放手开始办!”
正值白昼,御门内也没掌灯,但此时却光线昏暗,黑乎乎的,顿时这宽阔大气的御门,也似乎变得阴森森的了。
首先被下狱的人就是燕使邓庸,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进了监狱,接着被痛打了一顿。
邓庸先是大声喊冤,拼命质问,但没人告诉他怎么回事,然后就被堵住了嘴。狱卒只管将他打得遍体鳞伤、半死不活。
黑暗的诏狱中,火光晃动忽明忽暗,一声声惨叫在朦胧不清的地方回荡。
终于消停了,堵在邓庸嘴里的东西也被拔出来,他却早已无力喊叫。他艰难地抬起头,吐了一口血水,这时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红袍官默默地抓起邓庸身上的破衣服,在他的右手上擦拭了几下。然后官儿又抓住他的右拇指,在一个冰凉的盒子里戳了一下,接着又在一张纸上按了一下。
官儿做完这些琐事,一言不发带着随行的人,很快又离开了。还是没有人说话。
殴打邓庸的狱卒也接着走掉,只剩下邓庸被锁在那里。直到现在,他仍然没弄清
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暴雨前的宁静
京师下了一场暴雨,但两千多里外的北平只洒了几滴雨。
七月初,北平的风也小了。但天上的乌云并未散去,依然盘旋在古城的上空,连续几日阴天。迟早会下一场大雨的,短暂的平息,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姚广孝来到世子府门前,对着门子作单手礼:“阿弥陀佛。”
门子赶紧道:“大师里边请。”
姚广孝很快在客厅见到了世子,世子一脸焦躁,坐立不安的样子。姚广孝便问道:“世子两番派人找老衲,所为何事?”
世子朱高炽挪动肥胖的身体走到门口,先把门关上,径直道:“父王是假装的吧?”
“是的。”姚广孝毫不犹豫地说道。
当年世子刚刚大婚,燕王就叫姚广孝常过来教导世子;如今世子早已成年,又是燕王的嫡长子,姚广孝觉得机密之事也不必故意瞒他。
世子微微点头,脸色又渐渐变冷。姚广孝观察着,一时难以揣摩那含义。
“不久前,父王府上有人误食君影草,被毒死了!”世子道。
姚广孝听到这里,顿时愣了一下,“那又如何?”
世子道:“俺在京师时重病,险些丧命,四舅和姑父都说,极可能是中毒那日父王府上有人食君影草中毒,症状与俺一模一样!当时俺就想到,在京师中的毒,可能也是君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