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的寝殿早已荒废,四处结的都是蜘蛛网。

从贵妃寝殿溜出去后便是宫殿的后殿。

后殿四周尽是荒山,无人打理,野草丛生,十分隐秘。

据说经常有太监和宫女在这里私会对食呢。

今夜月朗星疏,是个绝佳的好天气,而且风还适中。

岑青差绘春去一边弄一些树枝来,因为他经常看贝爷的荒野求生,所以知道如何搭建一个完美的火架子。

地上放了一些短小的木杈和枝叶,岑青三擦五蹭的将火石弄燃了。

随即便搭起了一个火架子,两边也立上了坚固的粗树干,而后把方才收拾好、拔过毛的母鸡用匕首一分为二用树枝串起来搭在火架子上。

时不时还在上面洒点盐。

绘春惊呆了:“陛下今日抓鸡是为了吃啊?”

“不然呢?放血做法吗?”岑青撇撇嘴反驳了一句。

绘春不由得说:“若陛下有实权,便不用这般辛苦了……”

“人不要做那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岑青打了个哈欠,知道自己这辈子与实权无缘了。

“奴婢真为陛下感到委屈,吃穿用度都被拘着,王爷还那般霸道,”绘春愈说愈为岑青感到不值:“陛下真想一辈子就这样么?”

岑青听着绘春喋喋不休的话,最后丢给她一句特别实在的话:“保命要紧。”

前有狼,后有虎。

现在还想跟他们斗?

那不是纯属找死么。

夜晚的风凉的沁人心脾,岑青寻了一处光滑的岩石大咧咧的坐在上面,摘掉太监帽,握着长长的粗壮树枝翻动着烤鸡。

白嫩的鸡慢慢变的金黄,隐隐飘出勾人的香味儿。

岑青兴奋不已,他就喜欢这种生活。

打只野鸡吃吃。

溪边打水喝喝。

树根下乘乘凉,床榻上睡睡觉,再养个猫,闲来无事逗逗猫,玩玩鸟,那多自在啊。

翻了个鸡身,绘春的郁闷也被这烤鸡味儿熏散了:“陛下,真看不出来你还会烤鸡呢,真厉害,这味儿真香,比御膳房的菜好吃多了。”

“那是。”岑青骄傲的说,随即垂下眸子吐了口气随着风说了心里话:“宫里的人活的太累,规规矩矩,恨不得放屁都得用裤裆兜着,说话假情假意,那些宫人们表面和和气气恭恭敬敬,没准一转身就在膳食时呸口唾沫或者在背后诅咒你呢。”

“陛下,奴婢可没有。”绘春惊恐,忽然发现岑青挺拎得清的。

“谁说你了,瞅你心虚的。”岑青拾起一片树叶去丢她:“烤鸡好了。”

烤鸡滋啦啦直冒油,浇的下面的火苗噌噌往上窜。

绘春吓的往后躲,生怕引火烧身,岑青白了她一眼,从地上搬起一块砖头‘砰’的丢在火上。

火瞬间灭了。

岑青特豪迈的撕了一个鸡腿递给绘春:“喏,吃。”

绘春讪讪的接过鸡腿,哭了。

她这么一哭可把岑青吓着了,忙问怎么了。

绘春擦干眼泪,一脸感动:“陛下,你是第一个对奴婢这么好的人,奴婢定上刀山下火海誓死效忠陛下。”

岑青摆摆手道:“说的怪吓人的。”

在岑青的记忆里,绘春也是个苦命的。

绘春因为生的秀气清丽,所以被那些嫔妃嫌弃,生怕她勾引了先帝。

每个人都虐待她,打她,骂她,往她身上泼脏水,还不让她吃饭,她像一块儿抹布似的被人丢来丢去,最后还是岑青的母妃收留了她。

“奴婢说的是真的。”绘春作发誓状。

“快吃吧,吃完还要赶紧溜回去呢。”岑青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