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趿拉上缎纹龙靴,起身将龙榻让给岑野:“皇叔守夜辛苦了,朕于心不忍,皇叔歇息吧,朕去守夜。”
“这不妥吧。”岑野挑了下眉睫。
“朕是心甘情愿的。”岑青取了一件薄薄的罩衫披在肩上:“皇叔安息吧。”
“恩?”岑野不悦的看着他。
岑青抬起小手打了嘴,纠正道:“皇叔安歇吧。”
“冰块还有半桶,糕点还有半叠,香茶还有半壶,提神香还有半沓。”岑野嘱咐道。
可恶。
准备来准备去的。
敢情这些东西都是为自己准备的。
苦哈哈的岑青抱着一叠糕点一边吃一边守在外边。
躺在龙榻上的岑野褪了缎靴,褪了外袍舒适的躺在龙榻上。
闭上眸子鼻息处涌动着岑青的味道。
是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很香,很安神。
很快的,疲倦的岑野便睡着了,传来的均匀呼吸声隔着帷幔飘到岑青的耳朵里。
岑青真是羡慕嫉妒恨,可为了保命不得不这样做。
皇叔太贼了。
对付贼人的法子就是比他还贼。
然而,他还没修炼到那个境界,只好先受点苦了。
守夜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岑青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脑袋一会儿一耷拉一会儿一耷拉的。
“砰”的一声。
岑青清醒了……
脑袋里一阵晕眩,再睁开眼睛时,无数的星星飘在自己跟前啊。
飘啊,飘啊。
伸手一抓。
没了。
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感。
岑青抬起头,掀了掀眼皮,一瞄,好在没有抬头见红包啊。
不过真疼。
该死的木桶,没事长那么结实作甚。
岑青抬起手揉了揉,愈揉愈肿,他寻来一块面巾包着一个冰块摁在脑袋上。
丝丝传来的凉爽让他舒服了许多。
岑青靠在门框上,哀叹,莫非这辈子就是这个苦命的了?
听着内殿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岑青真想一把把他揪起来丢到外面去喂狼。
说来也巧,今日月黑风高,适合作奸犯科。
不淡定的岑青蠢蠢欲动。
择日不如撞日。
不如趁今日把皇叔给……阉了?
阉了好,这样皇叔就能乖乖的在他身边俯首称臣了。
事儿还未做,岑青笑的抬不起腰来。
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说做就做。
岑青鸟悄的来到自己奏台前,摸到了描金小木柜,打开柜子,从柜子里摸到一把小银剪。
对着微弱的烛光照了照。
恩,够亮。
双手捏着剪刀来回夹了夹。
恩,够锐利。
看来一剪刀下去就能了断岑野的终身大事。
岑青生平为止只经历过两件非同寻常的大事。
第一就是穿书当了皇帝。
第二就是胆大包天去阉岑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