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跟他摔脸子!
岑野乃是人中龙凤,论谁也不敢跟他如此说话,如此耍脾气,他的面子和自尊就这么被岑青踩在脚下,他胸腔那股子火滕然而起,伸手把棋盘上的棋子全都打散了。
岑青不敢再跟岑野犟嘴,把那些黑白棋子一挥,头也不回跑进了内殿。
岑野就这么被晾在这了。
他捏紧了拳头,怒气冲冲的朝内殿走去,可才踏出去一步便把脚收了回来,他忽然间觉得自己没理和他辩驳。
岑野只好在原地收敛的怒气,看了一眼凌乱的棋盘,最终拂袖离去。
他离开后,绘春胆战心惊的跟了进去,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眉睫一跳来到内殿,看岑青靠在塌壁上生闷气。
“陛下,怎么了?”
“皇叔……皇叔他简直欺负人!”岑青忍不住吐槽:“他把朕的熊猫弄坏了。”
绘春听的一头雾水,陛下何时养熊猫了啊。
她再想问清楚时,岑青忽地把薄被一抻盖在了自己身上:“明儿朕要睡懒觉,谁也不许叫朕。”
“不吃早膳了?”绘春问。
“不吃了。”岑青气鼓鼓的说。
“明儿做水晶虾饺。”绘春诱惑。
鼓囊囊的被子里有了一点动静。
“鲍鱼蒸蛋。”绘春持续诱惑。
薄被掀起了一条缝隙,岑青黑乎乎的小脑袋露出来一点,嗡里嗡气的说:“给……给朕留着。”
说完,岑青又钻回了薄被里。
夜不能寐。
岑青穿到这古代世界,压根儿没有好玩的东西,他本想着将那熊猫保留起来,却被心眼儿坏透的皇叔给弄坏了。
他决定再也不理皇叔了。
欺负人,真是太欺负人了。
他哗啦啦的淌眼泪儿,流了一枕头,以至于翌日清晨眼睛都睁不开了。
缩在被窝里的岑青觉得眼皮子可沉了,伸出手指头碰了碰,觉得眼皮子水囊囊的,他哑着喉咙:“绘春,拿铜镜来。”
“陛下怎么还没脸见人了。”绘春把铜镜塞给从被窝里探出来的手中。
“啊。”被窝里传来一阵低叫:“朕怎么成金鱼眼了。”
“奴婢看看。”绘春掀开薄被,捧着岑青的脸瞅了瞅:“陛下昨儿哭了?”
岑青一吸鼻子:“谁让皇叔欺负朕了。”
绘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陛下和王爷这幅样子怎的有些像打情骂俏呢:“奴婢把鲍鱼蒸蛋和水晶虾饺给陛下拿来吃。”
他嗡里嗡气的应了一声。
脖子上挂着一块儿面巾,腿上搭着一块儿竹板,岑青左手拿筷子右手拿勺子,腮帮子塞的鼓鼓囊囊的。
“陛下,注意吃相。”绘春提醒着。
“朕在化悲愤为食欲。”岑青吃着吃着忽地不动弹了,脸憋的通红,右手攥成拳头在胸腔上敲打着。
绘春一僵:“陛下,快喝水顺下去。”
一口水喂了下去,岑青的脸色才好一些,他抹着眼泪:“连鲍鱼都欺负朕。”
“王爷驾到。”小筒子高昂的声音响起。
“把小筒子毒哑,阴蛋子来了把他高兴够呛。”岑青挥手示意绘春离开,一个粗溜钻进了被窝里。
脚步声由远至近,岑青竖着耳朵听,撅着腚趴在玉枕上。
绘春端着早膳伫立在一旁,一袭玄衣的岑野瞟了一眼:“陛下病了?”
“回王爷,就是……”绘春怕岑青听到,偷偷的指指眼睛:“哭肿了。”
“你下去吧。”岑野把他打发下去,颀长的身躯伫立在龙榻前,手掌拍拍他鼓起的臀:“陛下?”
“……”鸦雀无声。